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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集正说两党大经济,这是第三集下,最后一集。万字长文,希望继续对行遍千山仍好奇的美政观察者、观摩者开篇有益。
哈,两党大经济终于写就。原本只打算随便说说大选经济,不料一发不可收拾,成了三万多字,虽不如激爽檄文短平快,但可以扫荡死角,供速成恶补美政经济政策,也可供参选、助选者说服、争取独立摇摆票。有简单,也有烧脑,还有短视频,各取所需。
上集看了务实经济、里根得失、拯救社保,今天接着说有限理性、巫毒嘛噶、第三道路、川普前传、经济人格。下集说移民。
万语千言,说明一点:川普嘛噶既非正常政治,也非正当经济,不是水货、假货,而是药酒、毒酒。所以经济学界与里根保守派才齐齐反川,怒斥嘛噶经济政治从头到尾弥天大谎。
对川普嘛噶得道升天乱象,善良诚朴理智的人们百思不得其解。内在原因是人类思维中理性十分有限,非理性、反理性的比烂拼穷煽动,极易破防后认同、共鸣。
照理,民以食为天,谁能富民利国就该选谁,现实却偏偏有时说不。物唯史观说经济决定政治,看这次大选却拧巴着,因为部落煽情胜过说理算账,工业革命时代的物史主义早已过时。
反动政治妖言惑众,历来以愚民经济一马当先。今天,嘛噶政经再续杯,酒不醉人人自醉。扭曲人格,变态经济,愚民政治,魅惑无耻无畏。
上集说到经济行为的“跨时优化”与“置换成本”,政渣恶棍正是利用人心固有惰性操弄民情民意,而川普嘛噶能长期作妖,正是钻了有限理性的空子。
2024大选,选务实新经济,还是选巫毒旧嘛噶?选良治政治人,还是恶政政治渣?良治,恶政,本质区别其实很简单:正直政治为健康经济服务是良治,黑恶政治拿腐败经济当武器是恶政。健康经济政策与科学经济理论互生共赢,而腐败变态财政根本不是经济。
科学史不断告诫人类,科学理论的分流若各入其道,迟早会扬弃重组,合流,更新,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根据新经典宏观经济学的供给侧理论,除了货币调节,政府的作用是松绑、减税。松多少?减多少?松减后多快能见效?真实效果如何?
后新经典综合两大学派果然又在二十年后再次综合成为“新共识经济”(New Consensus/New Neoclassical Synthesis)。
合并后的共识论点包括:虽有不完全竞争imperfect competition和变价成本price adjustment cost造成的市场失败和回调迟滞,经济行为的跨期优化与理性预期趋于导致总体平衡;短期外部冲击能够导致偏离高效的产能波动,比如能源危机、战争等;理论模型需要经过后验观测数据验证;货币政策可以控制通货膨胀;重点在于解释和预测短期波动和宏观微调。
短期冲击,跨期优化,失调,波动,迟滞,数据验证。质言之,务实。务实是有限理性偏激症的解药。
理论是对现实的摹写与模拟,一种理论需要特定边界与适用条件,需要经验证实。理论即理想。里根减税依据的税率-税入拉佛曲线就是一种理想化模式,与二十年之前肯尼迪减税理念一致:所得税过高,生产投资不足,税率太低财政收入不足。不杀鸡取蛋,杀蛋取鸡,都不可持续。
税率-税入关联是个古老概念,很直觉,不是二十世纪新发现,更不是里根新发明,而是Arthur Laffer本人用惯常教学表达方式劝阻福特总统用加税解决滞胀危机。在当代政策经济中有三个难点:怎样确定税入峰值拐点税率?怎样综合平衡不同税种?何时见效?
里根大减税之后的跟进研究发现,税率-税入关系复杂,拉佛对称弧线过于理想、简单。快进到2010年代,经济学界几乎没有人认为现实中存在那样的单一确定关系,美国总税负并未高到只能靠减税就能刺激经济增长。
实测评估表明,大多数OECD发达国家的税率低于税入峰值拐点,只有奥地利、比利时、丹麦、芬兰、瑞典五国高于拐点,美国与德国、瑞士、英国则远低于拐点。税率-税入曲线未必对称、恒常,而且如果包括产品与服务的增值税,应当是一族、多种,受供求、定价、税制等因素影响。
2005年国会预算分析也显示,10%减税后,五年内净结果是赤字增加,五年之后若有回收也太过缓慢,长期依然增加赤字。
减税,必须同时减少预算支出。两党都想按照自己的心愿用钱,所以支出很难减下来,赤字、国债自然难以避免,等于健身中减重不减脂,甚至胡吃海塞增肥。
更晚的经济科学研究者开始专注于行为经济学,包括诺奖行为心理学家卡尼曼和瑟乐,揭示人类判断、选择、决策的低理性、有限理性、非理性、反理性。
政客日夜挖空心思党争权斗,能比消费者、股民、投资人、经营者好多少?遇到川普那种靠胡搅蛮缠PUA霸凌,违心委身屈从都很正常。
面对冲击、失调、迟滞,要迅速找到、实施防止极端的解决办法,需要两党一致的果敢领导力,前面说的《1983社保修正法》就是一个经典传世先例。
国族成败生死面前,党争、权斗必须让路。里根与国会两党顺天应人,团结、妥协、合作,排除惊天大雷。后来克林顿也是通过与极其刁蛮无赖的对手两党协商,解除了社保、医保的生存危机。
超越党争、权斗,的确需要大格局、大智慧,学界独立探索,政界积极行动。回望经济科学与政策经济几大里程碑,每一次发展、进步、跃升都离不开科学人的赤子之心与政治家的远见卓识。
经典经济学、微观宏观经济学、新综合经济学、新共识经济学,各是工业革命时代农工商贸社会、晚现代大机器大工业社会、早当代工业与服务业社会、新当代科技创新社会的经济认知,发展成为模拟、实验、观测的综合科学研究。罗斯福-杜鲁门、肯尼迪-约翰逊、里根经济政策,都是顺应历史,以果断举措开拓新局。
几百年现代史,人类经济一路走过短缺、丰盈、富裕。在不同阶段,生产与社会怎样再投资更利于富民强国?每一次的新一代领导人面对怎样的新机遇?对当今有什么启示?
80年代转型是个大范式分水岭。在那之前,曾有盛传弗里德曼和尼克松不约而同说,“咱们现在都是凯恩斯学派的 We are all Keynesians now”。史实却是,弗里德曼在1966年对《时代》澄清说,自己的原话是“一方面,我们全都是凯恩斯学派的,另一方面,没人是凯恩斯学派的”,而尼克松的调侃则是在终结了布雷顿森林体系后有感而发。
这里有个小看点,领导80年代转型的撒切尔与里根各是化学本硕、经济学本科毕业,理科人,在政界是罕见品种。国会议员中最多的学历是法科,靠雄辩为生。里根前后,卡特是工科,福特是经济学,继任老布什也是经济学本科,三位都未能连任。那是个必须务实、只够务实的年代。
如果说经济里根终结了滞胀,那么经济老布什则终结了减税里根。早在1980年初选中,老布什就讥讽里根大减税是“巫毒经济”。巫毒与涓滴一起,成了里根经济永久别号,区别是涓滴有褒有贬,而巫毒纯是臭骂。巫毒经济到底怎么回事?
大概因为巫毒经济被当做嘛噶经济之源,所以里根被当做川普之祖。“川普不是原因,而是结果”,意思是里根借川普诈尸还魂,当然是无稽之谈。所以,要看懂共和党经济理念演变,得先为巫毒正名。巫毒比嘛噶好太多,嘛噶是绝顶蠢坏的败家毁国,而当年巫毒却是事急从权,不得已而为之。
里根第一次竞选政纲的经济要点是限制政府支出、大减税,目的是扩容投资,惠及中小企业,以刺激创新创造新就业,惠及社会大众。里根的供给侧经济政策,说白了就是激励富人,激活消费,提增工薪人信心,保就业,促增长,持续发展。听着挺不错,可急症猛药为什么成了巫毒?是药三分毒,里根经济有哪些副作用?
里根不是极端市场主义者,并不全盘反对新政。从加税和拯救社保看,他是个有态度但更务实的执政者。尽管如此,里根经济的负面后果似乎被“巫毒经济说”不幸而言中。为富人和企业大减税之后,并没有发生持续而全面的消费与薪资提升,过度去监管也成为储蓄借贷金融危机等现象的触因。持续增长也没发生,经济成长维持几年后,依然进入衰退。
最受诟病的是,里根之治让赤字暴涨并近乎翻倍了国债,完全背离了控制、降低财政赤字的既定政策。
政府举债限额多少合理?理论界有争议,政界有争斗。但作为一个财政治理原则,大规模举债需要有充分必要理由,而且必须有足够财力或可预期财力足以支撑,尤其需要以经济和税入增长为基础。因为事关重大,所以也成为或共识或默认的政治规则。
为战争、救灾而举债理所当然,为大规模战略新投资借款也正当,但只为减税而透支财政、抬高国债实属荒唐。
在没有收入预期保障的情况下,巫毒财政相当于强拿后代的钱来豪赌当下,若实际效果是杀贫济富则罪恶昭彰,该下地狱。家庭或企业那样玩等于找死,不打算过了。就这么严重,事关存亡。
有人或许说,有美元霸权怕什么?但让世界为美利坚失控赤字长期买单并非明智之举。所以克林顿说,美元需要坚挺,美国、世界都需要,道理很简单:疲软美元等于自毁。克林顿财政稳排经济总统之首,不说瞎话。
至此,巫毒的涵义已然清楚:账做不平,负担留给后人,若总统个个都这样做,财政迟早失控。再后来,小布什巫毒财政声名狼藉,但与川普比却小巫见大巫。川普从未有经济学界支持,因为他那嘛噶巫毒财政根本就不是经济,而是恶政。里根被骂巫毒或许冤枉,但川普则完全丧心病狂。
回头看,里根并非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执意巫毒,举债有几个可以理解的历史原因。首先,滞胀局面情况紧急,需要果断行动。同时,里根减税师出有名,沿袭肯尼迪-约翰逊理念,也获经济学界与两党支持。增加军备开支有两个目的:继续卡特开启的军事现代化升级,以填补越战后的亏空与颓势,同时应对Soviet军备竞赛挑战。
戈巴切夫在回忆录里承认被里根疯狂军备竞赛吓倒,那是他能够内部统一最高层意志、从缓和战略走向和平合作的重要说法。尽管戈氏功业未必所有人赞同、支持,但从历史进程看终结冷战不是坏事。
以实力求和平奏效,欠一屁股债慢慢还呗,有了和平红利还怕啥?
高利息给里根高国债雪上加霜。里根当政八年里,联储最低利率近6%,最高过19%,若按平均10%计,本金八年至少翻番。高通胀压力下,联储又不敢降息。后来奥巴马救市,利率降到近零。之后,货币政策已经深深植入美利坚经济,利率调整显著影响市场期望。
里根经济政策行动虽至今争议不断,但历史地看,却是他对伟大社会项目的矫枉。如果巫毒就是副作用,那么伟大社会是否也巫毒?如果副作用是过量、透支所致,怎样矫枉更不痛?
向贫困选战的伟大社会项目始自60年代,是1930年代新政的续篇,得到之前两党总统持续支持,但对其实际成效与利弊存有争议。几十年里,合众国贫困人口的确减少,如何归因却是争议焦点。回头看,贫困问题,种族占很大一部分,所以既是经济,也是政治,运程当然复杂。
伟大社会意在减少贫困、消除种族不公、降低犯罪率、保护环境,覆盖民权、教育、就业、健保、环保等重要方面,例如被称为“平权法案”的“积极行动Affirmative Action”政策。伟大社会常被当做左翼狂热,但实则是又一波历史性联邦国建,得到两党和全民多数支持拥护。如果将其看做全民社会投资,就需要近看、细看能效与回报,特别是对财政和经济的影响。
简单说,合众国超级富裕了,怎样加快转型到更人尽其力、更高产进步、更平等和谐的新社会?扶贫是必须的,可常年高税扶贫、二次分配,是否也透支生产动力?是否造成劫富济贫的不良后果?过多、过度限制、管制是否压抑全社会产能与创造力?丰满理想须有可持续强大财政、可持续社会效果。
70年代货币主义与供给侧经济兴起,里根拿来用于限制干预、扶持产能,是一种回调。问题不是要不要向贫困开战、建设伟大社会,而是如何战、怎样建,怎样避免意外副作用,怎样获得更好效果。最显见的例子是城市公营住宅项目public housing。
公营住宅项目也称住房工程housing projects,贬称工程projects。政府建房、财政补贴,为低收入家庭提供廉租公寓。公宅最早始于新政之初,罗斯福1937、杜鲁门1949年相继签署住房法,兴建广厦,改造衰败都市贫民区。60年代伟大社会进程中,建立了联邦政府住房与城市发展部,约翰逊签署1968年住房与城市发展法,十年内计划新建2600万套单元房。
都是都市好地皮,也都在衰败,逐渐鸡肋化。财政支出且不论,社会效果与本初用意背道而驰。公宅是否社会计划经济或可商榷,但官僚危机恰好发生在里根当政期间,住房与城市发展部预算遭大砍,部长皮尔斯Samuel Pierce因渎职与徇私遭特别检察官和国会调查。
快进到1990年代,大批市区公寓大楼被整片爆破、拆掉。彼时,大量公宅项目已衰变成为都市穷苦与种族隔离的象征,到处是空置、毁坏、暴力、凶杀、毒品、卖淫,绝望弥漫,无力回天。旧时贫民区,晋身贫民窟。
公房问题的深层本质,有阶级问题,更有种族问题。混合居住,导致都市白人大逃亡The White Flight。通过公房促进融合、提升弱势族群任重道远,远非一届政府所能完成。
对伟大社会最后一次、最英勇的一次拯救发生在共和党老布什总统时期。
时任住房与城市发展部长的是号称悲悯保守派兼里根大减税主将的杰克·肯普。肯普试图调动公、私资源,力推公宅的房租转产权和都市经济特区enterprise zone两大项目。
然而,布什总统本人对扶贫兴致寡淡,无为而治。国会皿煮党人也心灰意冷,拿不定主意。肯普孤掌难鸣,得不到足够财政支持,终于铩羽而归。
共和党人肯普是肯尼迪铁粉,也曾被看做是共和党版肯尼迪。肯尼迪要减税,肯普要扶贫,都是赤子之心、真金白银。当下党争权斗时代的人大概难以想象,那时的皿煮党总统参选人克林顿更青睐肯普的经济主张。克林顿领导的新皿煮党人正在寻找解决之道。
杰克·肯普是位美利坚英雄。他生长于洛杉矶普通中产家庭,虔诚教徒,酷爱体育,就读于本地私立教会学院西方文理(Occidental College,也是奥巴马母校)体育系,本科毕业后娶大学爱侣,后在州立大学经济系读研、当兵。13年的职业橄榄球生涯中,他是明星四分卫,打遍全联、加联、美联。从政后,1971-1989任众议员,最早力推供给侧经济,还不到四十岁。
肯普首倡里根减税法案,广被视为里根接班人,但他的内外政策主张比里根更里根。他几次竞选总统未果,遂出任老布什的住房与城市发展部长,却又难以施展,直到1996年被Bob Dole看中,成为副总统选伴,却输给克林顿、戈尔。
肯普2009年逝世,获皿煮党总统奥巴马追授总统目田勋章。那是合众国平民最高荣誉,表彰他为都市贫困社区发展、跨党解决合众国与世界贫穷问题所做的不懈努力。
他是保守共和党内的另类,极大影响了美利坚政情转向“政治开明进步,经济审慎保守”的新主流共识。左右党争脑们至今看不懂这个现实,极右政治愚昧反动,经济鲁莽激进,以至于再也难以形成压倒多数的大选民意。
后里根,破局的果然是新皿煮党人,克林顿经济应运而生。当代史上最辉煌繁荣时代即将来临,序幕是皿煮党转型。
1985年,43位皿煮党议员和两位幕僚组建“皿煮党领导力理事会Democratic Leadership Council (DLC)”。策划发起者是一位政坛奇才弗洛姆Al From,克林顿称赞他以个人力量积极影响合众国进步,25年里独一无二。
弗洛姆生长于中西部犹太家庭,西北大学新闻学本硕,毕业后追随肯尼迪总统妹夫、和平卫队创始人、1972皿煮党副总统提名候选人萨金特·施赖弗Robert Sargent Shriver Jr.,投身伟大社会事业,到深南方与扶贫,之后成长为国会重量级立法推手、卡特总统经济顾问、参院委员会幕僚长。
背景是,1984年里根胜选连任席卷联邦,进步派皿煮党惨败,并从理念到组织节节溃退。弗洛姆立即组建DLC,也立即被进步派讥讽嘲骂为“有闲阶级的皿煮党人”,吃饱撑得没事干。DLC之前,1980年代初期,国会年轻一代皿煮党人组建“高效党委Committee on Party Effectiveness (CPE)”,应对里根第一次胜选后的蓝营低潮。
再往前,DLC的许多骨干是1972年尼克松大胜后组建的皿煮多数同盟Coalition for a Democratic Majority (CDM)成员。后者的鹰派皿煮党人,是里根“以实力求和平”主张的先驱,许多人加入里根与布什政府内阁。CDM反对60年代至今的反文化“新左翼”赤潮,类似21世纪里温和务实新皿煮党人与激进社会党人的对立。
DLC主张以进步理念、主流价值、创新、反官僚、市场导向为基础寻找问题的解决方案,支持社会福利改革,建立美利坚服务队AmeriCorps。后者类似肯尼迪时代创建的和平卫队Peace Corps,但服务面向国内而非国际。绝大多数皿煮党人支持向更温和务实中左转型。
DLC第四任主委、阿肯色州长克林顿赢得1992、1996两次总统大选。
DLC与克林顿的成功影响深远。1997年,前shh主义者布莱尔Tony Blair领导中左“新工党”以压倒多数大赢英国大选,颠覆保守党长期统治。布莱尔推行经济繁荣与社会公平并举的改革政策,在任十年国人实际收入增加18%,贫困率下降。
大西洋两岸,英美故事再次无独有偶,真正的造王者正是新鲜出炉的“新共识”经济学体系(New Consensus/New Neoclassical Synthesis),前文提到过。
新皿煮党、新工党奉行旧式左右之间的“第三条路 The Third Way”经济社会发展政纲,包括稳健财政、市场导向、福利改革(以工利取代福利 Workfare replacing welfare)。克林顿与布莱尔的同盟堪比撒切尔与里根当年。新共识经济学与中左中右政策主导了后冷战全球化经济发展,影响遍及欧美。德国也从1998年施罗德到默克尔的二十多年里成功实行第三条道路经济社会政策。
2008年大衰退后,右翼民粹与左翼社民再次崛起,中左遭遇挑战。什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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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问题:继新政-伟大社会、里根转型实验之后,经济学界与政界学到了什么?新共识经济,新主流意识,新中左政治,应运而生的有效正解,当今过时了吗?为什么当下被右翼民粹与左翼社民同时反对?
经过伟大社会繁荣与里根转型反弹,更成熟、务实的现时经济理论与政策逐渐成为主流共识。经济改革的成功取决于制度保障和总统智慧,为经济保驾护航排忧解难才是好政治,千方百计挖空心思奴役、透支经济则是恶政。
90年代克林顿经济无可争议的巨大成就得益于诸多内外条件的历史性组合。首先,第三条道路的巨大生命力得到验证,温和中庸,应变妥协,量入为出,开源节流,创新发展,都成为正派执政者的基线经济理念。
其次,克林顿领导的新皿煮党人痛定思痛,浴火重生,在前人宝贵经验教训基础上继承发展,妥协应变,集成实施,创造跨党共识的有利氛围,摆脱了大选中未能获得多数票民意授权mandate的被动。
再者,克林顿抓住历史机遇果断行动,大幅减负增收,削减国防预算,并与国会共和党合作完成福利改革立法,财政支出赤字、贫困率、失业率、犯罪率全面直线下降,扭转了1981-92共和党执政年间的严重恶化颓势。
不顾多方反对,克林顿完成了里根设想、老布什开启的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开启总体利于国民业者与劳动者的全球化经济新纪元。
尽管遭到国会共和党一致抵抗,克林顿税制改革取得显著成功。他上任第一年就对最富1.2%加税3.6%,并加征资本增收税和汽油税,立即实现财政减负千亿级。财政减负的同时,克林顿力保必要社会性投资,为小微企业减税,确保教育、环保、志愿服务、医保支出。
借力冷战胜利红利,从1993到2000,国防预算八年内财政减负超10%,从GDP的4.3降到2.9%,同期非国防支出从3.6降至3.2%。
克林顿励精图治,经济与财政取得无与伦比的佳绩。联邦财政支出八年内从占GDP20.7%降到17.6%,同期财政税入从17跳涨到20%,双双远超历史平均。第二任期连续四年预算盈余,国债从1993年占GDP47.8%剧减到2001年的31.4%。
令人欣慰的是,预算占比下降并不等于实际投入减少。强劲增长正如肯尼迪所预测,“潮涨托起大小船”。合众国经济和平时期最长经济增长年均4%,新增2270万就业,打破历史纪录,失业率从7.3%降到4.2%,家庭收入中位数净增14%,住房产权率涨到破纪录的67.7%。
面对新皿煮党人第三条道路的改革开放势头,共和党方面也有人发起“新共和党”运动但却未能成大气候,最后无疾而终。成了些气候的是“与美利坚再签约Contract with America”,1994年国会中期选举四周前保守共和党人匆匆推出的立法政纲。CWA整合了众院共和党议员及候选人竞选力量,赢下国会两院,终结皿煮党在国会60年一统天下,被夸张为“共和党革命”。
CWA的由头是“克林顿执政两年,根本不是第三道路的新皿煮党,而是大征税大花钱的老左”。事实却是,CWA不过是一堆政府改革倡议,获得新国会多数的共和党提出十大立法,都是克林顿正在着手推行的经济改革政策。给克林顿经济改革提供部分助力后,CWA迅速冷却。克林顿宣布,“大政府时代一去无返”。
大战风车的堂吉诃德是CWA主笔、新科议长金格里奇。此人打小自称“革命家”、“人类文明拯救者”,参政后首创把政治对手称为敌人,以糟朽、叛徒、激进、病态、毁国、变态、腐败、无耻等极端贬义词侮辱咒骂其所不喜欢的人,包括皿煮党人、共和党人,甚至攻击里根。
赢得国会多数后,未能抢得经济政策主动权让金格里奇满腔怒火,仇恨入心,全力破坏预算,阻挠改革,两度逼迫政府关张,直到悍然无端弹劾迫害克林顿,持久民望低迷。
拜金格里奇所赐,合众国当代史上最丑陋的肮脏党争时代来临,所造成的政治伦理全面腐败沦丧的严重后果延续至今。如果说川普之乱是结果而非原因,那么乱源正是金格里奇为代表的恶棍政治。
从那时起,共和党政治不再关于如何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更好的保障,而是只破坏不建设。事实上,经济改革并不需要动辄政治革命或弹劾总统,反对改革的所谓革命者实际上是反动派,金格里奇与川普尤为典型。
金格里奇是健康、优雅绅士政治的捣毁者、终结者,其个人公德、私德之低劣,直到川普才被超越。他丑闻缠身,弹劾克林顿后不久即被国会惩戒,黯然辞离。他前前后后民意始终超低,与一直备受公众喜欢、弹劾后仍高分广受支持的克林顿形成鲜明对照。
21世纪共和党恶政,麦康诺霸党藏奸,麦卡锡弄权自毁,约翰逊玩火破坏,从精神到手法都继承金格里奇衣钵,是恶变美政之癌。金格里奇是川普前传,他亲自培训了整整一代专营恶斗寻衅破坏的年轻共和党人。
一大批金川派议员,先悍然投票反对认证拜登2020合法当选,后悍然投票反对拜登基建法案,却厚着脸皮抢功落地到本选区的拜登投资联邦基建项目。川党颠倒黑白,造谣说川普比拜登基建更给力,许多人居然信以为真。金格里奇当年就抢功克林顿几项重大改革成就。
克林顿经济之所以被誉为有史以来最好最强,不仅因为温和务实第三道路的成功,他还是第一位后工业科技经济时代总统,其经济政策助力开创了环保与互联网两大新兴产业,财富创造加速,前所未有。
其后,奥巴马竞选时自称进步主义,执政后却全面任用新皿煮党人,全盘改换务实中左经济政策。后起的H克林顿、拜登、贺锦丽、沃尔兹都是新皿煮党人。克林顿未能推动全民医保,尽管任用第一夫人力推,却终因时机不成熟而放弃,直到奥巴马在佩洛西支持下才获成功。
左右两翼反对务实中左经济政策,不仅是争权夺势,都倚靠陈旧意识形态观念。左翼继续工业革命时代的政治经济学思维,仍试图以阶级斗争解释、改造社会,当今是阶级加环保。右翼说得天花乱坠,却难以掩盖其古老种族生存斗争白男至上信念,嘛噶本质上就是新纳粹。
两者共同之处是,根本兴趣都不是发展经济把饼做大,而是只争政治权力,只顾零和血拼。
肯尼迪以降,总统经济显见上中下三等。上等经济总统有思想、有行动、有成就,如肯尼迪、约翰逊、里根、克林顿、奥巴马、拜登,顶峰是克林顿。中等不加分但有特色,包括有外交成就的尼克松、接盘者福特、调整转型的卡特、维护冷战后国际新秩序的老布什,优劣相抵。经济大减分的有反恐总统小布什和祸国乱世奸雄川普。
CWA如何恶变成嘛噶?很简单:从隐秘种族主义改版为明火执仗新纳粹、新法西斯。新纳粹火把游行、叫嚣美利坚是白人天下,这些公开发生在川普时代,并非偶然。金格里奇、川普都有扭曲自我认同、腐败政治伦理、变态经济人格。他们都拿不出正经经济主张,只有肮脏反动政治。
川普不懂经济,只玩交易,所谓交易艺术不过都是奸商把戏。他对公对私的一切都为拼交易,与金格里奇一样敢拼敢混,无耻无畏到登峰造极。国间贸易硬被他玩成重商交易,连常年贸易顺差的加拿大也一样重手开打。防卫联盟硬被他玩成雇佣兵交易,拒绝承诺条约义务,公开支持敌方。
如果再次当选,川普发誓全面高筑关税壁垒、退出联盟,大有封国之势。
一个毕生破产、赖账、逃税、欺诈的堕落腐败蹩脚奸商,怎么会到了七十岁忽而变身天使兼天才,从此随心所欲不逾矩为国为民?大量商业恶行发生在川普竞选前,那时他没有政敌,若有对手,是社会、建制,和金格里奇一样。
一个反社会人格远比自恋人格更危险,一个白男至上总统远比边缘化的新纳粹运动更可怕。
川普接手健康的奥巴马经济,却留下经济、财政、国债烂摊子。他扭曲变态的巫毒嘛噶财政从头全错,荒诞至极。玩票竞选是嘛噶起点,顺便抢玩共和党种族政治,强玩共和党减税经济。他的大减税是疯狂败国,他要全部毁掉奥巴马医保,临到再次竞选却撒谎说是他救活了奥巴马健保,无耻下作无出其右。
2024大选与2016、2020大选一样,压倒一切的问题是:害国坑人的川普来了,怎样阻止?H克林顿败于被川普和极左前后夹击,拜登赢则是因为多数人恐惧所看到的川普乱象。九年过去,合众国江山社稷依然在,唯川普变得更绝望疯狂,更蠢更坏更毒。
里根保守党人说,要川普,还是要美利坚皿煮?没得选,必须投贺锦丽。
科技经济时代,创新创业是稳健繁荣的关键,贺锦丽跟随克林顿,扶持创业、小微企业,建设、维护强大中产,优化发展条件。川普至今说不出像样的科技发展主张,从前说挖煤,今天说钻油。全美煤炭业总就业才数万人,仅加州一年新增新能源就业岗位就早已达到六位数…
难怪亲川的狐狸台民调显示,贺锦丽与川普的经济议题落差已从15%缩减到5%,并继续缩近。
拜登经济与财政一路向好,仍需再接再厉,让贺锦丽继续善政良治,更上层楼。贺锦丽要领导完成修复创伤、重建新经济、重归精益财政。她投资中产等项支出,经济界预估新增万亿赤字。而川普要重开大退税、高关税,经济界估计将增加5万亿赤字。川普四年赤字高企、债台高筑,致使利息超过国防预算。谁敢再让他经手四年?
经济毒酒,无独有偶,川普嘛噶是种族政治,最疯狂极端莫过于移民政治,又一个大选置顶议题。下集说川普怎样拿所谓“非法移民”问题玩死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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