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经济为何不是经济?正说两党大经济——3(上) 透支繁荣【时政大视野】第115期

川普经济为何不是经济?正说两党大经济3上 透支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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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集正说两党大经济,这是第三集上集。希望继续对行遍千山仍好奇的美政观察者、观摩者开篇有益。
正说,别于酸爽提神的党文、派文。骂谁极左极右,不能不先弄清正常、正当左右经济的真容原貌及成败兴衰记录。想要不流于庸俗幼稚的道义极化、情绪激化,只能仔细剥离、澄清,冷静还原,成熟纪说。
从新政说到当今,难度渐高,有烧脑之乐,只需要点耐心。了解两党经济政策由来,才知道为什么川普嘛噶既无关经济也无关左右,而是大奸误国。
三集一次完整透彻说清,再也不用既要又要,心虚忐忑地以空怼空。上集说伟大社会,中集说里根转型,从容复盘两派经济理论与两党经济政策的发生发展。
后来呢?当今呢?只看经济主张,川普与贺锦丽,谁更靠谱?这集全部说完。一万多字,看点密集,篇幅和时间都太长,分作上下,还剩最后三节,明天最后收官。这集前三节《务实经济》、《里根得失》、《拯救社保》,明天看《有限理性》、《巫毒嘛噶》、《大道至简》,都烧脑好玩,心急可看视频
务实经济
后来,两党人重新思考伟大社会和里根转型,冷静调整,回归务实。90年代大繁荣,00年代大衰退,10年代重建,20年代大灾,再重建,就到了今天。有哪些当时看不清的,今天回望,一目了然?有哪些本该做、本能做好的,却被虚与委蛇,疲于周旋?
当今,经济仍是大选议题的重中之重,人人关注。许多人只顾琐碎眼前,不问因果长远。物价高?因为拜登老迈迷瞪。通货膨胀?因为皿煮党乱花钱。可赤字呢?国债呢?谁来算账?谁来还钱?
经济有顽固惰性,调整需要时间,财政刻不容缓,天灾人祸,维持发展,事事处处都需要钱
只看财政,很清楚一直是皿煮党挣钱,共和党花钱,共和党欠钱,皿煮党还钱,这怎么持续?花钱,欠钱,赔钱,透支,明明是败家,怎么成了会管经济?谁会那样持家?谁会那样持家、经管企业事业?鬼话连篇说得煞有介事,振振有词,台下掌声雷动,可账谁来算、债谁来还?都坐车、毁车、毁路,谁拉车、修车、铺路?
经济是最大美政,而美政叙事却已大面积腐败,野蛮歹毒残忍进入主流。激化,极化,非褒即贬,非跪即踩,非左即右,宁左勿右,宁右勿左,你死我活,不共戴天。
80%的合众国人口认为美利坚处于严重大分裂中,再破历史纪录。2016、2012、2004、2001、1998、1994、这个比例分别是77%、69%、65%、24%、66%、55%。
最后一次看到国族团结,是外敌911恐怖攻击后。比911更可怖的内敌1.6国会暴乱,让分裂雪上加霜。如此分裂,怎么搞经济?
话风极端极端的当下,拒绝认同中庸务实的美利坚精神,主义心,党争脑,卡通化、妖魔化专业经济科学理论与严肃政策实践,匍匐于幼稚认知天花板之下,自禁于庸俗主流鬼打墙内,不可能看懂两党经济的根本分歧及其理据。假冒伪劣,胡搅蛮缠,或可一时成精得道,但真相却依然猪坚强,裸眼看媒体难明就里。这代人苟且到底或者无所谓,孩子们怎么办?一直、代代浑浑噩噩下去?
所谓经济,就是财富增长,财政算钱,账要做平,娃要上学,人要吃饭,家庭、企业、国家无一躲得过。大选之所以还有意义,是因为有机会阻止财政被极端政治化,停止把经济当做无休止恶性党争对抗的武器,停止不顾国民利益绑架、鱼肉财政。不停止乱搞乱搅,怎么可能好好过日子?拿低俗、恶性政治绑架经济,毒化财政,贻害国民。
说到底,政治代替不了经济,没有经济,不发展经济,富民强国,还要政治何用?所以政治至为关键。
总统政治是最大政治,总统一任,除去过渡、竞选,满打满算只有两年左右施行政纲,还得有本党控制国会的前提保障。两年里,小布什退税、减税、挖坑,奥巴马救市、重建、填坑,川普减税、挖坑、挖坑、挖坑,拜登救灾、重建、补漏、填坑。解决完情绪,不还得解决问题?
只会减税、挖坑,算什么经济?只拿减税贿赂收买企业、富豪、选民,杀鸡取蛋,杀贫济福,明明是坑国坑民,怎么成了会做经济?只开流,不开源,只消费,不投资,钱在树上结?还是从天落?入不敷出,那就…印钞放水?! 遇到大灾大难,财政拿什么救急?
川普与贺锦丽都不以意识形态著称,都是斗士禀性。一个检察官,一个电视秀主,都需要、也都有一个为之战斗的经济纲领。川普经济2.0,加倍大减税、高关税、挖煤、采油,巫毒嘛噶主义。贺锦丽-拜登2.0,机会经济,创新创业,中产资本主义。
双方都得到本党支持,都借力本党经济理念。无极党争,主义至上,听听就好,不能当饭吃,消灭不了预算赤字。
经济恶政迭起,财政恶症不绝,更需要务实政策经济猪坚强。看懂两党大经济,并不需要修炼到内行专家级,但需要知基础,辨真伪,还要识重点,看门道,最好知晓具体政策的逻辑、机制、背景、演进。恰如陪审团不需要都是法学博士,但要听懂控辩双方陈词,知道法理法条的适用性,才跟得上、看得明白案情、证据,才判得公允。
大选季,选民就是陪审团。
从里根到贺锦丽,多数候选人都旗帜鲜明主张“务实经济”政策,也都愿意合作、妥协。克林顿呼吁“找到共同空间 Let’s find common ground”,拜登号召“齐心协力一起做就无所不能 Everything is possible, if we do it together”。健康、良性的经济政治,佩洛西所说的“政治关乎不同可能性”。

两党温和派,两种务实经济理念,可以文明共存、共处,更可以合作共识、共事。齐心协力,中庸妥协,才会有温和务实大经济,才应是良好的最低跨党共识。所以拜登才忍辱负重,排除极端干扰,诚意求同存异。

什么异?具体说,现今两党各有怎样的“务实经济”理念?各从何而来?各学到了怎样的教训、经历了怎样的脱胎换骨?可以怎样共赢?川普那套究竟算什么?贺锦丽反复说的务实到底是什么意思?

 
里根得失
务实经济,就是低通胀,低失业,产值产能平稳增长。都想要,但说易做难,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更需要理念、果敢、实验,找出有效办法破局。
务实经济理念始自肯尼迪。他想破局经济波动徘徊,提速并保持增长,于是推动大减税,以释放生产、创新潜能,提升增长与就业。身后由约翰逊帮他实现了,六十年代果然实现和平时期持续增长。但增长很容易与通胀如影随形,从尼克松开始,通胀逐渐失控,能源危机更雪上加霜,到七十年代中期发展成滞胀,执政者的最大经济噩梦。
接掌战后最严重经济衰退大噩梦的卡特,算得上是当代史上运气最差的总统,在任时内外危机接踵而至。就职后,他立即推动国会通过《经济刺激拨款法案》(Economic Stimulus Appropriations/Public Works Employment Act of 1977),力图撑起需求,刺激复苏,却因遭遇1979年第二波能源危机而前功尽弃,进入恶性循环。克莱斯勒汽车濒临倒闭,他签署国会法案搭救(The Chrysler Corporation Loan Guarantee Act of 1979),但面对低增长、高通胀、高失业、低信心的雪崩局面一筹莫展。
卡特既是最后一位经典新政经济总统,也是经济大转型的开路先锋,他对放松管制、控制通胀的历史贡献被里根光环所淹没。卡特解除了联邦政府对民航也和啤酒业运营的限制,开创了合众国航空旅行和小微啤酒历史。
卡特任命Paul Volcker任联储新主席,果断重手高利率控制通胀。基准利率从1979年的11.2%提高到1981年的20%,疯狂失控的高通胀应声而落,从1980年的14.8%一度回落到1983的3%以下,Volcker得到里根继续任用。
伊朗人质让卡特输了连任,但独自背负滞胀经济的恶名实在冤枉。扭转颓势需要时间,需要智慧、坚忍的尝试,罗斯福、奥巴马、拜登都不是魔术师,里根也不是。
极端左右对里根经济转型各有重大误读,极左说里根经济纯粹只有贪婪,极右说里根大减税力挽狂澜立竿见影,不该想的想多了,该想的想少了,总之都想歪了。
割弃主义与党争回看,里根和卡特一样,也在急急找办法破局,其成功一部分是因为收获卡特成果,一部分是以新理念开启尝试实验。后世说故事,当时只救急。
继卡特之后,里根继续应对滞胀凶顽。1974-75、78-82两轮滞胀,里根没能让滞胀立即停止。滞胀正好是务实经济的反面,低增长,高通胀,高失业,一旦发生,很难改出。在传统经济学理论中,通胀与衰退原本非此即彼。遇到滞胀,当时的主流宏观经济学既无解释,也无解药,包括凯恩斯学派、新古典学派、货币学派。
滞胀概念最早于1970年被英国保守党财政大臣Iain Macleod提出,现象则脚前脚后发生在英美,从60年代通胀到70年滞胀,一发不可收拾,成为主流媒体头条。回头看,滞胀原因是需求过高、同时生产不足,英美政府都低估了风险的日渐凸显,继续预算干预,却助长了供需张力,终于在能源危机打击下一蹶不振,重挫难返。
简明说,钱多,货慢,需求高,成本高,限制多,增产难。从前是增长、物价、就业不可兼得,此时反倒互噬,恶性循环,贫困更扩大,贫富更悬殊。由此看,供给侧经济理念并阶级、主义之举,更是针对性应急举措,目的是矫正货币调整不足和预算干预过量造成的财力透支。
几届政府、各种传统方法都试过无果后,从卡特到里根,开始新理念、新政策实验。里根经济应运而生。
里根竞选政纲提出几大经济举措:提高国防预算,平衡联邦赤字,减缓政府支出,减低社会税负,减少法规限制,缩减货币供应。缩减货币,升息从卡特任内早已在做,三年后通胀终于得到控制,国防预算的确增加了新需求,还有减税、政府举债。下猛药,给时间。
因为见效的确需要时间。里根经济前两年陷入严重衰退,比70年代更严重,失业率超过10%,但最终猛药发力,恢复了增长与创新创业。他任内的GDP/就业/失业率年均+3.48/+2.06/-1.1%,卡特任内3.2/3.06/0%,福特1.55/1.08/+2.6%。但里根离任时,预算赤字、国债却严重膨胀,重挫战后以增长跑赢赤字、渐减国债的势头。
后世最大的争议点是里根减税,部分因为大减税直接扩大了贫富悬殊。近看里根减税,有几个重要看点现世却不被提及。什么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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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社保
里根两次减税是继肯尼迪-约翰逊减税后最大的税制改革。1981年8月13日,里根第一次签署《经济恢复减税法案》(Economic Recovery Tax Act of 1981,别称Kemp-Roth Tax Cut,Kemp肯普名字值得记住),众院323-107,参院无异议,减税幅度与肯尼迪-约翰逊相当,最高、最低税率从70%、14%降低到50%、11%,资本收益从28%减到20%,不动产、公司收益也获大幅减税。第二次减税法(Tax Reform Act of 1986)签署于1986年10月22日,众院无异议,参院97-3,最高税率从50%分两年减到38.5、28%,但资本增益税从20%升回28%。
有几个看点。首先,两党几次高度共识,说明都想急切尝试新理念。
再者,减税后又有加税。第一次减税政府岁入损失6%,于是年末、次年两院分别无异议、50-47通过增税法案(Tax Equity and Fiscal Responsibility Act of 1982)。里根执政期间,共有1982、1983、1984、1987四个增税法案,共11次增税,以应对财政税入减收,但依然未能补起亏空,留下数百亿空前预算赤字。
还有,令人惊奇的是,加税既没有造成选民反感,也没再被后世提起,肯尼迪最早提出减税,里根、老布什加税的史实,也齐齐消失了。极端左右各取所需,保守派借此鼓吹“减税万能”,激进派骂里根“劫贫济富”。
里根转型是史上最大规模经济改革与政策方针调整。他备受欢迎,是因为选民尝到了实惠。他任内通胀降至4.7%,利率从21.5降到10%,失业降至5.4%,新增就业2000万,人均收入增长16%,GDP实增26%。但都有代价,除了税入大减、赤字爆涨外,国债增幅也远超国富,工薪中位数略跌。这其中相伴的政治因素,后有专文纪说,政治主张与经济政策相关,但不是同一件事。
里根的万能沟通者显然是个巨大优势。他明确告诉国人,税改目的是为了“公道,简明,增长 For fairness,simplicity,growth”。滔滔雄辩背面,却深埋着他的经济学理论依据,那幅极简“拉佛曲线Laffer Curve”图,其实也不算深埋,因为津津乐道:减税带来增收,增长覆盖减税。
听起来优雅、简练,一目了然,可为什么却没有如期发生呢?
里根经济实验转型,有苦有甜,有褒有贬,但其政策与实施方式的确升级改版了主流经济观念,他的务实经济举措与保守主义的社会、外交政策不应当混为一谈。里根的务实与领导力受到称许,他签署的税改法案全程获得两党支持,尤其是《1983社保修正法》,保住了濒于破产的社保基金。
新社保法案得到国会红蓝两党众院80-48、163-54和参院32-8、26-6的压倒多数支持。压倒多数,不包括红蓝众院38、51和参院14、14弃权,两院共有一百多席居然不敢投票。社保法基金是皿煮党总统罗斯福1935年签署立法建立的,几被1970年代滞胀拖垮,可谓危在旦夕。若不断然急救,无数退休人的生计和在职人的未来生计将失去保障,若无总统领导两党精诚合作、务实妥协、全力以赴,不可能找到有效解决方案。打工者总统必须解决问题,没空作威作福、胡作非为、权斗阶斗族斗。
社保基金濒危,说明之前的经济理论在滞胀情况下不再有解释度和预测力,然而社保既是大经济,也是大政治,没法糊弄过去。显然,经济理论、经济政策、政治纲领都需要更新。经济学理论的确在不断更新,每次重大改变都是颠覆政策范式,1970-80年代恰好见证了史上空前规模的经济理论大交汇。
看最简版,前方绕晕预警。
从农业向工业转型时代的经典经济理论在二十世纪遭遇挑战,从劳动价值、生产定价、先验算法、排除政府,演进到使用价值、需求定价、数学模型、政府干预。发达工业时代的新经典经济学派New Classical Economics以奥地利、芝加哥两大学派为代表,都坚持自由市场是经济原动力,供求关系自我调节,竞争带来资源有效配置。奥地利学派分析个体微观经济行为,芝加哥学派使用历史数据和统计模型。
凯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在1930年代集大成宏观经济学,着重社会总需求、衰退、萧条、失业、政府干预、累进税制、二次分配,是大资本大工业时代鼎盛时期的经济理论,当今已发展到宏观全覆盖,分析经济增长与波动、就业与失业、通货膨胀、社会消费需求、存款与投资、产能增长、全球贸易、国际金融、世界能源、政府货币与财政干预。
二战前后,宏观与新经典经济学合流,成为新经典综合经济学派 Neoclassical Synthesis,长期市场作用与短期政府调节并重。
新经典综合经济统治战后当代初期的两党政策经济,到1970年却遭遇滞胀现实挑战,新凯恩斯New Keynesian与新经典宏观经济New Classical Marcroecnomics学派应运登场。
新凯恩斯派强调,市场竞争效能虽可自行调节平衡,但却并不完美,仍会失败,造成价格与工薪应变迟缓,所以需要政府货币与财政干预来调整、提高、稳定。新经典宏观派则强调,总体供求关系平衡驱动生产与消费及定价,无须政府干预,微观行为理性期望是动力,技术更新让经济周期中的短期不景气不可避免。听着都有道理。
谁对谁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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