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华人
第1305篇文章
关注大法官提名确认这件事,加上性侵,强奸文化(rape culture)的佐料,孩子们也是非常义愤填膺。 周日下午与其坐在家里看推特发飙,生气,不如出门举着牌子表明态度。 带着孩子们去国会山参加抗议活动,所见所闻无不彰显民意。
正文共:289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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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紫歌
大法官任命引起民众的抗议浪潮。(本文图片均由作者紫歌提供。)
这世界上只有三样东西可以让我联想到宁静:冒着缕缕炊烟的房子,劈劈啪啪的柴火声,和唰唰的扫树叶的声音。九月以来每天在院子里扫树叶和落在石板上的木槿花。虽然秋天到了,心似乎难返宁静。
昨天带孩子考试回家的路上听着C-Span收音机,议员们发表着对法官卡瓦诺提升为最高法院大法官的看法。这些天一直在关注这件事。伴随对法官年轻时的几桩性侵指控,人们对他提名的激烈争论不断升温,尤其是一周以前在听证会上,当他的指控人福特博士专业中立地陈述和法官的粗鲁态度,强词夺理,甚至用幼稚的言语买动观众的同情,形成鲜明对比。听证会期间法官含糊其辞,甚至不惜以谎言搪塞,令众多法律从业者大跌眼镜。
有人说对卡瓦诺的性侵等一系列指控是民主党人对特朗普总统和共和党的恶意攻击,是《竞选州长》闹剧的翻版。事实上,心结是共和党当初阻挡奥巴马总统提名加兰德为大法官开始,使得最高法院的席位空缺长达一年多。
尽管一年前特朗普提名戈萨奇为大法官时民主党也反对,例如他在一个卡车司机和运输公司的判例的异议里偏向资方,显示有忽略情景而固执的诠释法律的倾向。不过鉴于本人没有其他缺陷,最后好几位民主党议员投了赞成票。谁料肯尼迪法官夏天退休,川普提名卡瓦纳。卡法官的提名提名更加变本加厉的推进这个趋势, 固执而保守的忽视现状,按照律文字面意思评判。其实卡的性侵状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关键在于民主党想尽量扭转已经倾斜的天平,拖延时间寄希望于中期选举。
卡瓦诺的过去的立场和言论,三位女性的指控,听证会上的恶劣表现,FBI走过场的调查,共和党的极力维护卡瓦诺才是目前民意沸腾的原因,也激起了包括像我女儿这样的高中生们的愤怒。
HBO Vice News Tonight节目关于作者女儿的报道。
上周四听证会我家老大被HBO的Vice News Tonight追踪一整天关注高中生对听证会的反馈。老二的同学旷课举着牌子去国会抗议被录下三秒钟,给老师识破生病缺席的借口。
关注这件事,加上性侵,强奸文化(rape culture)的佐料,孩子们也是非常义愤填膺。周日下午与其坐在家里看推特发飙,生气,不如出门举着牌子走走。我家老大执意要去,老二上课回来,联系了同学十几分钟内我们出发。
孩子们用自己的绘画材料和粉笔写了两个口号牌:“We Will Remember”(我们会记住)和著名的大法官金斯伯格的名句 “I Dissent.”(我异议)。这是老二的主意,她特意说一定要有句号。写完又去她屋里找到这句话的徽章,别在衣服上。碰巧我们当时都穿的黑色衣服。老二说,她同学露西肯定也穿黑色的不用提醒她。
到了她家,果然小姑娘穿着短裤和黑夹克举着书写“HS Students are Watching” (高中生在看着(你们))的标语牌跑出来了。这样我带着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五岁和一个十四岁的三个高中生去国会抗议了。我们一路边听收音机里议员的演讲,边聊自己的想法。不久在独立大道找到了一个停车位。一路小跑来到国会前。
站在国会和高法中间的草坪上绝大多数人都是反对通过的抗议者,偶尔有带着红色“Make America Great Again”棒球帽的人举着高音喇叭喊右翼口号。不时有右翼分子过来挑衅,争辩。广场水泥地的边缘用铝栅栏把人群隔开,以确保安全。
栅栏内是穿着蓝制服的国会警察大约四米一个岗。有点感觉警察在工作但也同情抗议者,难怪,DC警察很多有色人种,加上这座城市2016年94%的选民投了民主党的候选人。
孩子们走到栅栏前,举起自己的牌子。这时几个挂着媒体证的人过来拍照。抗议人群中高中生并不很多,她们几个比较抢眼。
不久两个大约六十多岁穿着红衬衫的女人走过来,开始咒骂福特博士。她们一个带着厚厚的眼镜,长着龅牙,另一个感觉是整形手术失败,脸像一个充气娃娃。一个警察哄她们走开。没过两分钟她们又回来挑衅,大女儿告诫她们:“What you are doing is not OK, because you triggered others’(attack)”我站在她们中间告诉她我在保护我的孩子。这时警察出来问她:“你想被逮捕吗?”她灰溜溜地走了。
我们虽然离国会很近,却不知道投票的进展。老大看了一眼手机,立刻眼泪流下来,她说“他们通过了。”虽然早就料到结果我们还是有种无法承受的不理解。
转移到南边,这时彭斯副总统走下台阶。人群高喊“Shame! Shame! Shame!”
这时那个穿红衣的德州女人跟着我走过来踩我的脚并用胳膊撞我。旁边一个穿格衬衫灰白头发的男子边喊口号边对她说不可以触碰我。真应该把她告了让她蹲一宿。这个男子说他在彭斯当印第安纳州长前曾在那里读书,并说彭斯是个极度危险的政客。
人群中有一对从巴尔的摩来的姐妹。她们穿着“Planned Parenthood”的黑色t-shirt。其中有一个带了自己的女儿一道,是个亚洲人,估计是领养的孩子。女孩儿说她目前在巴尔的摩大学读政治学,今后想读法学院。我们聊起巴尔的摩大学法学院的几个教授和其他2400位法律界从业者共同签署了反对通过卡瓦纳的联名信。老太太说“本来想把这世界搞得好一点交给下一代,结果现在越来越糟。”
她的话让我想起早上看见的一个照片,一个老太太坐在长椅上哭泣,边哭边说“还要斗争多久?我没有三十年活头了。”真没想到美国是这样一种状况。两年以来丑闻不断,麻木间人们似乎并不间断地在为自己的权利斗争。高法提名表面看不会立即影响到生计却在意识形态上直接影响到社会,福利,劳工法,甚至医保,小商业者等各个层面。
等了一会,据说议员们都从地道回到自己办公室了,我们就走到草坪对面,加入到高法门前更多的抗议者中。这里有人敲鼓,有人敲三角铁,有人穿着带有讽刺意味的服装比如“Handmaid’s Tale”的红袍白帽,有人把嘴和眼镜用黑纱蒙住,有人前后背满标语,也有趁机抗议别的目的的。
其中有个老头带着领带穿着西装一言不发举着两个牌子。一个写着 “She’s a Good Liar”, 另一个写着 “Arm the Teacher, Protect the Kids”。周围的抗议者忙着用自己的牌子挡住他的。老头依旧一言不发。这时穿着白衬衣的警察无奈离开了。
人们涌上台阶喊出震耳欲聋的各种口号。从 “我们相信受害人”到 “黑人的命也是命”到“卡瓦纳下台”,“保护抗议者,逮捕性侵犯”等等。
人们互相环臂以示团结。这时,天渐渐黑了,有人爬上门前的雕像上,一队蓝衣的警察从台阶旁边走上去,我们决定离开。
人行道边互相辩论的人比比皆是。 有个带着儿子的爸爸问我们“为什么金斯伯格有96票通过,而民主党连戈萨奇都只给了三四票。” 他觉得民主党真的是不公平。具体为什么,我认为共和党找极保守法官也太过分了,失去了高法的中立原则,而且整个提名确认过程共和党吃相太难看。
其中有一个带着国会旅游标签有点口音的亚裔女游客问我的小女儿为什么抗议,小女儿和她讲了十几分钟,讲着讲着激动处竟然语噎。大女儿也在用自己自学的知识和其他抗议者辩论。看着两个孩子我心里挺替她们骄傲的。civil discourse用辩论、对话来加强理解是很有必要的。
我们走到我们的车跟前时,两个非裔男子告诉我们他们是冲着女性的地位和受害者来的。 “We can’t deny them to harm them for the second time.”(我们不能以否定她们来给她们第二次创伤。) 我们聊了妇女地位,和对目前环境的无奈。最后互相告别。他说 “Be safe.”(注意安全)。我想起几小时前大女儿说: “I have no fear.”
“I motion. Let’s eat out our sorrows with ice-cream.”(我动议,咱们吃冰淇淋解解忧愁), 小女儿建议。
“I second.”(我复议。)露西说。
“I dissent.” (我异议。) 大女儿笑着说。
我一边笑一边GPS到一个叫Ice Cream Jubilee的店, 每个人美美的吃了一顿。
黑暗中如何找到平衡,找到安宁?努力去做力所能及的,才会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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