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华人
第1214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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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和苦难”的问题一向是人类的大哉问,它让哲学家苦恼了几千年。人类所以会不断这样发问,那是因为人类期望这个世界不是无常的,希望生命是有意义的,造物者不是以万物为刍狗的。本文作者针对林垚去年发表的《上帝与罪恶问题》一文,提出思辨。作者认为每个人为文都有自己的前题假设,值得厘清,因而希望用科普的方式再度思考这个哲学问题,并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同时期望把这个问题做个适当的定位。
天主教是菲律宾最大的宗教。2018年7月6日,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在一个科技集会的演讲中质疑天主教的信仰:“上帝的逻辑在哪里?”他挑战说:“如果有一个见证人能够证明上帝存在,或者拿出与上帝合影的自拍照,我马上辞职。”
向上帝提出挑战的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
在这段发言前一周,他嘲笑、咒骂上帝,表示他很难接受天主教的信条。虽然“自拍照”的说法十分肤浅可笑,但他认为天主教的信条愚蠢、不合情理,情绪性很强。明显地,他在情感上和逻辑上都有困难接受上帝,特别是在情感上。
不相信上帝的人,绝大多数不仅是理性上的困惑,也是情感上有困难,而其中最令人困惑的就是“邪恶的难题”。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在公元前300年就提出“伊壁鸠鲁的三难困境”:他认为一位全能全善的上帝与邪恶、苦难无法同时存在。
麦基“邪恶难题”的逻辑论证
廿世纪一位知名的宗教哲学和形上学家麦基(J. L. Mackie)1955年发表论文《邪恶与全能》(Evil and Omnipotence),企图用三段论法,证明没有一位全知、全能、全善的上帝存在。
本文将不做严谨的逻辑分析,而是把重点放在介绍论者的思路。
麦基是近代重新提出这个问题中最知名的一位。他一生致力于否定上帝的存在。他既然无法从正面去否定,就希望用“邪恶难题”来否定基督教上帝的存在。杜特尔特大约不懂哲学,否则大可利用麦基的逻辑。
麦基“证明”上帝不存在的三段论法。
麦基论证的关键是人类的“自由意志”:既然上帝所造的人类可以凭自由意志选择为善,也可以选择为恶,那么,“逻辑上”上帝没有理由不能创造一个永远选择为善的自由人。既然逻辑上可能,而上帝不这样做,结论就是:上帝不存在。
自从奥古斯丁以来,神学家多次用自由意志来捍卫上帝存在。他们认为自由意志带来的好处远大于邪恶所带来的坏处。麦基的辩护基本上封掉了这条解读途径。
可是,麦基的“结论”:一个全能上帝所创造的人类“有永远不做坏事的可能”。这个结论其实仅仅还是个“假设”,普兰丁格点出这点。
普兰丁格的“自由意志辩护”
圣母大学的哲学教授普兰丁格(Alvin Plantinga)1977年出版《上帝、自由与邪恶》一书,他再度使用“自由意志”的逻辑来为“邪恶难题”辩护,反驳麦基。
普兰丁格辩护的核心是:“上帝不可能创造一个包含道德品质,而不包含邪恶的宇宙。 既然如此,上帝就有创造一个包含邪恶世界的可能。”
他提出下面这个命题:“上帝有很好的理由创造一个包含邪恶的世界。”
普兰丁格的处理方式是,他把这个命题拆开成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如果每个人都有可能在‘每个可能的世界中’至少犯过一次道德邪恶,那么上帝就有可能无法创造一个没有邪恶的世界。”
第二部分:“一个自由人会犯错的世界比一个自由人不会犯错的世界更有价值。”(这第二部分是普兰丁格的“强力价值假设”,Strong Value Assumption。)
因为这是个逻辑问题,不是个实质问题。如果上两个命题均逻辑正确,那么,上帝一定会选择一个更有价值的世界,我们于是可以推论:上帝与邪恶可以共存。
你可以看出,关键就在于“强力价值假设”是否逻辑正确(非必为真实)。要注意,我们不再能回到“自由意志的好处大于坏处”这个窠臼。普兰丁格声明,自由意志的“价值”在于:纵使有时会失败,有自由意志的生命可以胜过邪恶。因此,“强力价值假设”的“价值”更高!因此,“上帝与邪恶同时存在”是逻辑一致。
对自然灾难,普兰丁格认为,可以同用“自由意志辩护”的论理,因为亚当和夏娃(根据自由意志)的犯罪带来了自然灾难。
1982年麦基发文(The Miracle of Theism)表示接纳普兰丁格的论理,承认普兰丁格的“自由意志辩护”成功地说明“上帝与邪恶共存”是逻辑上一致。不过他同时质疑,普兰丁格是否完全消除了“邪恶难题”带给人的困惑。
威廉·罗(William L. Rowe)的“凭据式论证”
今天,绝大多数的哲学家都同意,在逻辑上普兰丁格已经成功解决了“邪恶难题”。不过,解决逻辑问题并不等于证明上帝存在。为了让杜特尔特信服,神学家还得“拿证据来”。普渡大学的哲学教授威廉·罗在1978年提出“凭据式论证”(Evidential Argument,或作机率式、演绎式论证),从机率的角度“证明”,邪恶的存在使得上帝存在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他多次修正他的论点,最后一次修正是1996年。)
威廉·罗出身于福音派,但因缺乏宗教经验而至终抛弃福音信仰。他宣称:一个全能全善全知的上帝不会容忍“人类与动物高度的痛苦”(intense human and animal suffering)的存在,这个辩护牵涉到各式“神义论”的领域。在所有“凭据式论证”的尝试中,威廉·罗的辩解最受重视。不过,机率式的辩解无法“滴水不漏”,它重在“各抒己见”罢了,更重要的问题还是发问的心态。(可参考:The Evidential Problem of Evil,http://www.iep.utm.edu/evil-evi/)
林垚对普兰丁格“自由意志辩护”的批判
林垚在2017年2月16日在他的微信公众号上发表《上帝与罪恶问题🔗》一文,讨论这个古老的“邪恶难题”。文中,他批评普兰丁格的“自由意志辩护”有两个“致命的困难”。让我简单解释如下:
其一,上帝为了除恶,应当干预。“‘有人选择作恶’与‘有人遭受苦难’之间的关系,既非充分也非必要。”例如,当纳粹把犹太人送进毒气室的当儿,上帝可以干预,让毒气室失灵。
根据林垚的逻辑,只要上帝不断干预,则任何的恶都没有受害者。这样,哪里还有纳粹?天上也可以不断掉下面包,让饥饿的人可以吃饱。你会认为,这种廉价的善更有意义?一位作人类仆人的上帝更完美?会不会,上帝选择不干预反而是尊重人类的自由,就如一个家长再爱孩子,也不肯夺去他犯错的可能?
其二,上帝应当干预自然灾害。“难道不能在设计这个世界时,至少让无辜者免于遭受自然苦难?”
该文理想中的上帝将会不断地干预,保护无辜的受害者。这位上帝必须不断行神迹,否则他就不存在。如此,好心有好报(因为好心没有好报,那也是一种恶的表现),美德保证换来祝福。这样的上帝完全可以被预测,他每时每刻为人民服务!
我不认为这个批判很有说服力,逻辑上我不认为林垚有足够理由宣告:“自由意志辩护失败了”。
神学家巴特的邪恶观
林垚认为:“自由意志辩护失败“,它“意味着整个神义论传统的失败”。于是他说:“以卡尔·巴特(Karl Barth)为代表的一些神学家独辟蹊径,试图用‘非神义论’的方式来调和全善的上帝同罪恶与苦难之间的关系”。
让我补充,巴特是德国神学家,他1968年去世,在普兰丁格提出“自由意志辩护”之前9年。巴特对“邪恶难题”的观点不可能是针对普兰丁格的回应。
林垚认为,巴特把命题:
“倘若上帝全善,则凡是他有能力预先阻止的任何无谓的罪恶与苦难,他必然会预先阻止。”
修改为:
“上帝的全善并不体现在他有意消除罪恶与苦难,而是比如体现在他与人类同甘共苦,通过把圣子钉死在十字架上,而亲身感受着人类可能遭遇的所有苦难。”
作为神学家,这的确是巴特提出来,用来解释上帝对邪恶和苦难的回应。不过,针对邪恶的存在,巴特的立场很有争议性。在“das Nichtige”(Nothingness,虚无)这篇写作中,他阐述邪恶的本质:
“世界上存在一个元素,实际上是一个完整的险恶的元素系统,它不会被保存、伴随,也不会像其它被造一样,被上帝的全能行为所控制。”
“邪恶只能被归类为(如果有的话)世界上的“外来因素”,它试图摧毁和废弃创造,将世界拖回上帝创造世界前的虚无。”
巴特以这种方式解释邪恶的虚无存在。邪恶没有合法的理由。邪恶既不属于造物主的范畴,也不属于生物的领域,它反自然、反恩典。于是,巴特才提出上面那个上帝的解决方案。我看不出,在逻辑上它对反驳“自由意志的辩护”有任何力度。
其实,巴特把邪恶看成是“虚无”的产物,具有很正面的神学意义,虽然它在基督教界也引起了很大的争议。总之,那是种神学上的辩论,不是哲学和逻辑的辩论,应当不属于本文的范围。
“凡事皆有理由”与“人类理性的极限”
在华人中,林垚这篇文章是我所读过,讨论“邪恶难题”哲学问题最有深度的写作。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前提假设,前提假设也不可能是中立的,因为就连“中立”这个词都已经预设了价值观和道德架构。
例如,该文用“更高的道德目的”来评断上帝的“全善”。由谁来判断“更高”呢?是否哲学家更为“全知、全善”,可以判断什么是“更高”?因此,这基本上是个伪命题。更重要地,我们不能排除“道德目的”以外没有其它可能的理由。
林文最主要的辩护是提出“实然”(描述性)与“应然”(规范性)的分辨,用以否定下面这个有关邪恶与苦难的命题:
“上帝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只是凭我们人类有限的理智,永远不可能认识到这个理由究竟是什么。”
林文的辩护是:我们不能将“原因”(cause。实然)与“理由”(reason,应然)相混淆。例如:反犹是希特勒屠杀犹太人的“原因”,但不等于他有屠杀的“理由”。他认为,“邪恶难题”面对的是个“应然”的问题,而不仅是个“实然”的问题。
林文八次使用“规范信念”(Normative Belief?)这个观念来批驳“纵使我们不知,上帝凡事皆有理由”这个命题。我承认,我不太能把握得住“规范信念”确实是个什么东东,他也没有解释。不过,我能够捕捉他论理的前提假设。
他总结说:那种“有理由相信,上帝让世人遭受罪恶与苦难自有他的理由,该理由本身无法被人类参透,却足以压倒人类可能参透的所有理由”的说法为无稽。因此,上帝不能存在!
明显地,他辩护的基础是“理性主义”的前提假设,即:理性是一切真理和知识的诠释者,凡是理性无法认知的命题就不能接受,就是“无稽”。不过,“理性主义”不过是个信念,与“上帝存在”一样,它并非一个可以被证明的命题。
在物理世界中充满了我们无法解释的现象,例如光的波粒两性,粒子可以同时存在于两个不同的地点,不同地点的粒子间可有神奇的“量子纠缠”,等等。我们从来不会为这类无知而感到不安。存在无法解释的现象,不了解现象背后的真正“理由”并不足以为怪。
我们如果认为,宇宙中一切的现象都应当能够找到发生的充分“理由”,否则,这个现象不存在,持这个立场反而有“弱智化”的嫌疑。既然被造的宇宙尚且如此,况且认为上帝的智慧也必须通过人脑来检验,这或许是“理性主义者”最大的误区。
罗尔斯的难题
在文末,林垚举出《正义论》的作者约翰·罗尔斯的故事。罗尔斯从小是虔诚的基督徒,他在普林斯顿最后两年(1941-2)曾认真考虑进修作《圣公会》的神甫。在罗尔斯2002年去世以后,在他的文件中,人们发现一篇短文,题目是:“关于我的宗教”(On My Religion),写在1997年。
林文引用某犹太集中营墙上的话:“假如上帝存在,那么他必得乞求我的原谅。”
看到纳粹的暴行和广岛原子弹的毁灭,罗尔斯开始质问:“我怎么可以向上帝祷告,祈求他帮助我,或是我的家庭,或是我的国家,或是任何我所珍惜的东西。在此同时,上帝却没有从希特勒手下拯救那几百万犹太人?”终于,他因为得不到解答而抛弃了基督教信仰,不是由于逻辑上的困惑,而是由于存在上的困惑。
在林垚看来,信仰一位容许极度邪恶和苦难存在的上帝是荒谬的。他结论说:“他们之所以愿意接受这样荒谬的信条,归根到底,还是因为缺乏—或者拒绝—充分的反思。”
所有信仰上帝的人都缺乏(哲学)反思?这可能是这篇精彩长文中最武断的一句话。归根结底,林文对“邪恶难题”并没有提出新的突破,他不过在“理性主义”的前提假设下否定了上帝存在的可能,又举出两个实际的例子以获得情感上的肯定。
其实,人类最大的问题不是哲学上的苦恼,而是存在和意义上的苦恼,人类需要看到曙光,看到希望。罗尔斯如此,奥斯维辛集中营里的受难者更是如此。
犹太大屠杀的幸存者,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埃利·维瑟尔(Elie Wiesel)在成名作《夜》里记载着三位犹太拉比在集中营内审判上帝的故事。他们不但要上帝请求原谅,经过几天激烈的辩论,他们判定上帝为“有罪”。这个判决非同小可。
埃利·维瑟尔摄于纽约的办公室。(图片来自CNN截屏)
因为就是在奥斯维辛,犹太人还一直坚信,上帝是犹太民族的保护者和惩罚者。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都深信,这是上帝为他们好而命定的,是上帝计划中的一部分。他们从不质疑上帝。如果他们遭遇灾难,那是上帝在惩罚他们;或者,那是上帝在考验他们的信心,要除去他们内在的黑暗。如果上帝不关心他们,就不会把这些难处加给他们。
这三位拉比作完判决以后,作庭长的拉比说:“现在,让我们去祷告。”
这说明,受苦的犹太人尽管埋怨,但他们脱离不开上帝。抛弃了上帝,他们什么都不是。
该书作者埃利·维瑟尔后来在《我们时代的传奇》(1968)中承认说:虽然经常反思,他对邪恶和苦难的问题没有答案!(请参考:《走出埃利‧维瑟尔的《夜》》一文(临风,http://blog.sina.com.cn/s/blog_63afab8c0102wdlt.html)
作为亲身经历集中营惨痛遭遇的生还者,埃利·维瑟尔的一生说明,邪恶和苦难的问题不能界定人生,不能拘限人生的意义。人间如果没有苦难,没有邪恶,那大约也没有勇敢、牺牲和坚忍的必要,这将是个没有色彩的黑白世界。那或许是个哲学家的世界,但不是诗人、文学家和艺术家的世界。
《米德拉什 》给我的启发
《大米德拉什》,Midrash Rabbah。
《米德拉什 》(Midrash,或《大米德拉什 》 Midrash Rabbah,Rabbah是希伯来语“伟大”)是犹太教对律法和伦理进行通俗阐述的宗教文献,它是为犹太教法师准备,研究犹太圣经的诠释。《米德拉什》希伯来文的意思是解释、阐释。《米德拉什》的写作开始于公元前400年,结束于公元初几个世纪。在犹太教中,它被认为具有权威性和启示性。它反射了古代近东的世界观和宇宙观。
《米德拉什》对人的创造的解读就十分具有启发性。
“神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像,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 (创世记 1:27)
这里的“我们”在基督教界引起很多揣测,最通常的解释是“圣父、圣子、圣灵”。不过在《米德拉什 》中,那批早期的拉比们却有着不同的说法,充满着想象力:
拉比Am-mi说:上帝与他的内心打商量。
拉比Hanna说:上帝与管事的天使打商量。
拉比Berekhiah说:当圣者即将创造亚当时,他同时看到一个义人和一个恶人。所以他说:如果我创造他,邪恶的人就会出现;如果我不创造他,正义的人又怎能出现?圣者怎么办?上帝把视线从邪恶挪开,加入自己怜悯的品质【说让我们造人】,然后创造了他。 -大创世记 8:3-4 (这里指的是Genesis Rabbah,也就是《米德拉什 》里有关解释《创世记》的章节。)
这表示,上帝看到人性中必然会有互相冲突的天性。他知道人类的弱点,但是为了让人类生存,上帝将怜悯掺入于审判中。可见,犹太人心目中的上帝是有情的,并非一个钟表匠。也就是说,上帝为着人类修改自己的性情。
另一段《米德拉什 》用不同的方式展开,拉比们在天使的合唱队里找到了人性交战最糟糕的例子:
拉比西蒙说:当上帝即将创造亚当时,管事的天使们组成了不同的合唱队。其中一些天使唱说,“让他被创造”,而其他天使则敦促说,“不要让他被创造。”
因而经上如此写道:“爱与真理相争,正义与和平相争”(大诗篇5:11)。
爱(的天使)唱说:“让他被创造,因为他会表现爱的行为。”
真理(的天使)唱说:“不要创造他,因为他充满谎言。”
公义(的天使)唱说:“让他被创造,因为他会施行公义。”
和平(的天使)唱说:”不要创造他,因为他将全力战斗。”
圣者做了什么?他拿起真理,把它扔到地上,正如经上所说:“你把真理倒在地上”(大但以理书8:2)。管事的天使们鼓起勇气对圣者说:“宇宙的主人,你为什么要羞辱你自己的印章?让真理从地上兴起吧。“因此,经上记着说:”让真理从地上涌现出来“(大诗篇85:12)。
Sepphoris的资深拉比Huna说:当管事天使们互相争执时,圣者创造了亚当,然后说:你们为什么喋喋不休?人已经成了。
在犹太古籍中,拉比们用寓言的方式来解释人类复杂又多彩多姿的天性,包括他的高贵和丑恶,他的睿智和愚蠢。他们深知人的复杂性,不能单用理性的方式来了解人类,来了解爱、真理、公义与和平。
是的,“邪恶难题”将永远是个难题,天使们已经用诗歌唱出来了。它的复杂性或许是人类永远都无法揣摩的,就如爱因斯坦当年所说:“让我们尽量把问题简化,但不要过分简化!”
这个宇宙充满了奥秘和神奇,它让我们心生敬畏,让我们认识自己的有限性。对奥秘的事,我们应当带着一颗谦卑开放的心灵去探索,而不是提供简单的答案。对这些难题过分简化,如果不是“弱智”,或是“偏执”,那就是“骄傲”。
作者:临风
本文首发于“美国华人”公众号(ChineseAmericans)
本文由作者投稿,内容不一定代表“美国华人”微信公众号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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