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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行抗议中出现暴动这个话题应该是美国政客和民众中的争议热点。有人因此认定游行示威过火、犯法，应该受到法律制裁。而似乎更多人认为，打砸抢是游行示威中非常小的局部案件，很多时候是为了表达政治诉求，不代表该游行示威的本质，不应该让该游行示威最重要的呼声被淹没，不应该因此妨碍到人们游行示威、表达诉求的自由。

 

正文共：831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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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文旦

由亚裔艺术家Monyee Chau所做的亚裔支持黑人的艺术海报。（图片来自Instagram)

乔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被有种族歧视之嫌的警员Derek Chauvin在逮捕过程中残忍对待而致死，引起美国民众的公愤，进而引发了连续五天、蔓延整个美国的游行。而在美国时间5月29日周五，该警员Derek Chauvin被起诉为三级谋杀和过失杀人罪。这被称为历史上对警员过失最快的起诉过程，官方的说法是因为各方面的证据充分且确凿。

关于此案件的核心事实回顾

 

事发现场还有其他三位警员，而Chauvin不是唯一一个跪在Floyd脖子上的警员，还有其他两位警员一样用膝盖跪在了Floyd的身上，其残忍程度让人心悸。而Chauvin跪在Floyd的脖子后方的时间，长达近九分钟。在Floyd在大概四五分钟时已经失去任何反应，他依旧压在Floyd脖子上方长达两分半钟。

 

 

事后，有更多关于此案的视频被曝出，有些视频覆盖了从Floyd被逮捕前至少三分钟、到Floyd被逮捕的整个过程。视频显示：Floyd在被逮捕前和被逮捕的过程中，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被警员勒令后，他坐到了地板上，双手在身后已经被手铐铐住。他有什么犯罪嫌疑，导致四位警员同时出动，并且要动用三位警员可怕的压迫和谋杀？原来，警员接到报案说Floyd使用假钞。

 

在对该警员的指控发出后，被杀害者Floyd的家属发出声明，表示这是迟来的正义的一小部分，而他们会继续起诉，认为Chauvin应被指控为一级谋杀和故意杀人罪。该案件的执行官表示，目前对Chauvin的指控并非最终指控，随着新的证据浮出水面，可能会有其他指控。

 

如何看待抗议中的暴力行为？

 

对于游行抗议中出现暴动的看法和政策演变，在游行开始后的五天中有种剧烈的变化，这个话题应该是美国政客和民众中的争议热点。在示威游行中，出现了小部分人借游行示威之乱、行使打砸抢的犯罪行为。一部分人因此认定游行示威过火、犯法，应该受到法律制裁。而似乎更多人认为，打砸抢是游行示威中非常小的局部案件，很多时候是为了表达政治诉求，不代表该游行示威的本质，不应该让该游行示威最重要的呼声被淹没，不应该因此妨碍到人们游行示威、表达诉求的自由，官方人士如芝加哥市长给特朗普总统对游行示威的打压送出了F和U两个字母。而人们此时的愤怒，在各大城市、在社交媒体，甚至在世界五百强企业的领导致信里，无尽地发酵，他们愤怒于长期以来的结构性、制度性的种族歧视（systemic racism），也愤怒于一个腐败、暴力、没有被法律有效制约、缺乏公开透明的警察体系。

 

(Photo courtesy to Fibonacci Blue | Flickr)

在很多游行示威中，美国民众，不分种族，戴着口罩上街游行，为一个平民的死而一起抗争，这种团结、勇气、“他人命运即是我的命运”的奋战精神，以及游行示威和言论自由，是美国民众提出诉求、要求正义的重要手段。美国民众普遍认为，打砸抢是游行中极小一部分，而不应以此干预和压迫游行示威这种宪法保障的权力。绝大部分的游行示威是友好的，也是建设性的。然而此次游行的蔓延、以及变为暴动的速度之快，也是过往类似游行中少见的。那么原因有哪些，各方持如何观点？

 

首先，游行发生在一个已经非常分裂的政治背景下。在案件发生之时，甩锅成性的总统特朗普继承一贯的极端的、派系的甩锅作风，将警察暴力的责任归咎于“没用的、极左翼的民主党市长”身上。在游行过程中，他继承模棱两可的言论作风，一方面继续支持执法力量（law enforcement），另一方面又声称会帮助Floyd家庭获取正义。而事实上，一切可能只是惺惺作态、为了争取选票而做的门面之词，因为后来Floyd的弟弟出来声明：特朗普在那一通所谓的慰问电话里，根本不让Floyd的家人出声，草率了事，缺乏对受害者起码的尊重，缺乏对本事件背后的种族歧视、警察暴力问题真正的重视。

 

特朗普对于游行中发生的暴力事件，首先没有将政治暴动与和平的游行示威一分为二，而在游行示威进展到第四天时，特朗普声称为了将游行中的“暴徒”制止，将会出动国民警卫队压制所有的游行示威。在过程中，特朗普更引用极具争议的一句引言，声称”当打劫发生时，枪声也将响起“，这引发了美国流行音乐家Taylor Swift等知名人士的强烈反对，因为这一句话如同过去特朗普的许多言论，包含有怂恿警察继续过度暴力执法的倾向。在Taylor Swift之后，其他名人如Billie Elish、Solange等纷纷加入指责总统的行列。本来特朗普当政已经在美国国内造成相当程度的分裂，此次事件更加恶化或者体现了这种分裂。

 

其次，无辜黑人被警察暴力杀害，在历史上无法计数，很多时候是因为这些以执法为名的死亡很多时候不为人知。犹如民主党总统候选人Joe Biden所称：此次事件无疑是再次揭开大家痛苦的伤疤（open wound），这一切背后都是人们多年来受种族歧视的伤害和对种族歧视的痛苦反抗。在2014年7月17日发生的黑人Eric Garner死亡的案例中，Eric Garner一样是因为被警员Daniel Pantaleo从勒住脖子，窒息而死。此案的蹊跷之处，在于法医判断Garner之死为他杀（homicide），因其死亡是由明显的外部压力和暴力导致的窒息。然而，当时警局没有立刻将导致Garner死亡的Pantaleo革职，而只是将其限制于文职（desk duty）。最后，法官判定Pantaleo无罪。此案引发了全美高达50场的游行示威，众怒难平，然而并没有改变对Pantaleo的判决。

此次George Floyd的被杀，暴力的过程被赤裸裸地记录和呈现下来，人们对于警察暴力似乎有了更进一步的直观认识，再加上历史上无尽的积累 —— 被无故威胁而被枪杀的黑人少年Michael Brown、在被运回警局过程中被虐昏迷、脊骨等被致命重伤的Freddie Gray、在家被警察开弹22次、射中八次的医务工作人员Breonna Taylor…..在这一切的案件中，警察都得以全身而退，尽管他们的证词和执法过程充满谎言和争议。近十年内的黑人被警察迫害或杀害的事件被记录在了大众的记忆里，此刻无疑是历史积累下量变到质变的一种爆发。从很多角度看，此次游行表现了美国民众敢于追求平等、用行动维护平权、不忘却历史的良好动因。从和平到暴动，也许是意识到和平手段下的诉求在腐败的公权力面前长期得不到尊重，显得无力。

 

最后，有些言论认为疫情也对此次游行示威急速拓张，甚至出现暴动情况有影响——这里不一定只是说为了疫情必须有的封锁隔离，也有很多指责指向了政府控制疫情的不及时和无力而导致的经济问题。一位美国节目制作人列举出以下对游行示威进展快速、并且局部转向暴力的推论：“1. 民众已经充满（对疫情的）恐惧；2. 把人们锁在家里；3. 再让数以千万的人失业；4. 将所有平时解压的渠道都关掉，比如体育、在酒吧聚会、与朋友吃饭；5. 关掉教堂；6. 口罩更是让大家的面目变得更加非人化；7. 等待时机发酵；8. 一起战斗升级”。  因为疫情导致的经济问题，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此次游行示威出现了一群人伺机打砸抢烧的非法行为。这些非法行为利用了游行示威的正当理由和正当的愤怒，由此让反对此次游行的势力有机可乘、偷换概念。

 

值得关注的是：在游行中发生的暴动里，记者成为被围攻的群体，从PBS到FOX记者，都有被游行群众攻击、撒胡椒水等行为。游行示威中的暴力是非法的、不公的，然而人们不禁反思：除了分裂和煽动仇恨的政治，一个不受任何约束、肆无忌惮、毫无章法（unhinged）的总统，因为疫情而导致的经济和心理状态，我们过去几年究竟处在一种怎样的环境中，让一向被视为权力制衡中重要力量的媒体也遭遇重重困难？

特朗普领导下的政府对记者无尽的敌意、攻击和嘲讽自然是重要的原因之一，而很多媒体确实也被不同的政党势力控制而在多年的报道中失去了民众的信心和尊重：比如在民主党选举过程中，几间所谓的“左媒”都有对候选人报道幅度不够公允的问题，而多年散播假消息和对其他媒体仇恨的FOX新闻，此次也终于自己遭受报应——被总统骂为“假新闻”（fake news）。公民在事实的迷失、领导力的无能腐败之下，确实已经出现了打破社会契约的局部的行径。而他们的理由是：既然权力的另一端已经打破了这种契约，那我们还如何继续遵守这个契约？

 

除去一些趁火打劫、明显以财物为目的的抢劫，在这些政治暴动中，很多的打砸抢的主要目的不是夺取财物，而是达到政治目的。如微博上网友红tea茶奶盖所言：“学界近年对政治暴动的正当性论述倒不是按照“社会契约”的思路来的，而是借用正义战争理论，尤其是其中防卫性伤害（defensive harm）的概念。政治暴动和战争看似天差地别，其实却有很多共同点，包括政治性的目的、暴力的使用、平民的卷入。人们厌恶战争，但不是无限度地避免战争，战争因此有正义／非正义之分。

同理，我们不希望看到政治暴动，但是无限度地避免和否定也不是最小化伤害、最大化正义的途径。这种盲目回避否定不仅无效，在道德上也站不住脚。…… 在对参与者的动机和境遇有充分理解之前，旁观的公众容易视暴动的参与者为疯狂、自私自利、趁火打劫，这种印象也通过众多的烧毁、劫掠公共财产和私人商铺的影像进一步固化。但政治暴动之所以被称为’政治性的’，是因为其政治目标非常明显，往往是社会少数群体争取权利、抗议自身遭受的长期的、系统性的不公正对待和压迫，本质上这是一种自卫。在这些压迫之下，参与者缺乏政治参与的途径，缺乏政治上的代表，缺乏教育、经济等多种资源，缺乏有效的发声渠道，以至于自发的集体暴力抗议，成为他们最后的手段，以此来发声、表达、吸引公众的注意，因此，这仍然是一种以交流为目的的行为。思考政治暴动不可能绕过这些结构性压迫，单独谈形式的暴力。”

 

如何看待政治暴动与非法暴力，之间微妙的区别又是什么，相信除了法律，还需要在历史的格局中来判断。暴力纵然不可取，也应该尽量用合法的手段获取目的。但是当和平手段一直无法达到目的，什么样的方式才会让人们的诉求得到倾听？

从警察不公，到警察暴力

 

美国人对警察势力跟对其他公权力一样，带有警惕、不信任和批判的态度。美国人对于交税供养警察、警察办事无能或不公时有抱怨。在美国各大社交媒体不时流传美国警察的荒谬不公行为，其中一个非常流行的视频为：一位拉美裔少女在地铁上因为双脚放在对面座椅上，被一位执法警察视为违法，强行试图拉下地铁，少女哭泣和论理之际，地铁上其他民众一起为她求情，而警察在众矢之的之中保持着冷漠和强硬的撕扯和逮捕手法，地铁也在整个警民交锋过程中停止运作，等待结果，似乎希望少女可以无事返回。最后，这位警察要求增援，随后四五名警察同时到来，不仅少女必须被带去警局，甚至在旁帮腔求情的黑人女性也被告以对警察喧嚣的罪名，被一同逮捕带回警局。

警察不公已经是美国民众一个基本共识，而从警察不公上升到暴力执法或者警员暴力（police brutality），更是数据骇人。根据网站mapping police violence显示，仅在2019年，警察就杀害了1099人，而在此对杀害的定义是：死者在并未有任何正式指控的情况下，被警察在执法过程中杀害。警察暴力的地区分布很不均匀，有些城市的警察暴力指数是其他地区的六倍以上。

（截图来源于mappingpoliceviolence.org）

 

在警察暴力中，种族歧视是很大的一个因素。只占人口13%的黑人，在警察暴力中的死亡人数占到了24%。据2015年AOL一篇报告指出，美国黑人被警察暴力所杀害的比例是普通人的两倍，而美国黑人被无缘无故搜身和调查的比例也是白人的1.3倍。美国黑人更是现身说法，分享了很多被警察暴力对待的故事：比如一个黑人小女孩，指出在其父亲被警察杀害后，她被警察继续取笑的可怕行径。

此插图在美国知名社交媒体平台reddit上获得了很多的讨论和点赞。

 

《经济学人》报道，此次Chauvin被迅速指控（案发四天后被指控），在美国历史上是罕有的事。原因在于，在1967年一次最高法院对法律的演绎中，指明执法人员在执法过程中出于好意（good faith）而违反法律的话，可以豁免于法律控诉和惩罚（qualified impunity）。因此，Chauvin被指控，离他正式定罪还有一段距离——在2015年AOL的报道中显示，在每一千人被警员杀害之后，只有一个警察会被最终定罪。被指控不等于最终被定罪，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游行依然不断进行的缘故之一：在历史上，被指控的警员绝大部分得以脱罪。

 

而警察不公和暴力所延续的公权力暴力在此次游行示威中也有很大的体现。社交媒体和主流媒体已经曝光了很多国民警卫队和警察在执法过程中的非法性：纽约市的警察开车向着游行群众冲；宵禁过程中，警卫队往平民的房屋前门扔油漆罐，并大喊“烧掉他们”；无法无章的特朗普继续在毫无调查和举证的情况下，给左派人士等扣上了游行中的打砸抢烧的主谋的帽子；在一些城市，在警民对抗中出现了新的死伤…… 在这个制约游行示威的过程中，不少人不禁询问：难道公权力要继续以警察暴力，去制约对警察暴力的反抗吗？  那么，什么是制约非法暴力的合力途径，如何确保政府和执法人员在如此复杂的事态面前，做出了公正、有效的对策？

 

亚裔和黑人在种族平等抗争中的互助

 

此次的Floyd案件之中，很多的美国华裔群体和个人在不同的渠道表达了对消除种族歧视和警察暴力的支持。由华人之光贝聿铭创办、包括马友友等华人精英参加的百人会发表声明，表达群体性的支持。而在历史中，华人和黑人曾长期作为弱势群体，在移民、争取平权的过程中互助互爱，不同的弱势群体在面对白人至上主义、和制度性系统性的种族歧视面前，无疑是同一条船上的盟友。在历史上，白人曾经使用多种方法离间黑人和亚裔之间的关系，包括发明了“模范少数”这种概念，也是为了让亚裔更多地把自己归属在白人群体上，让我们加入到对黑人群体的隔绝和歧视之中。

百人会邮件通告。

以动人的图画小说书写越南难民移民美国故事的得奖作者Thi Bui分享了一则引人思索的旧报纸截图，回忆起在他们一家艰苦逃离越南、到达美国第四天后，当地报纸的一个声明：黑人群体促请美国收留亚洲难民。那是1978年3月19日，黑人团体发出通告，上面写着：

 

“作为黑人团体里关注事态的公民，作为一个长期在经济上遭受不公和剥削的群体，我们为难民营的亚裔兄弟姐妹们感到同情。但是我们要做的绝不只是在安全区的同情而已，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Thi Bui写道：“我知道 ，此后（因为黑人团体的这封信），卡特总统因此让每个月难民营的收留人数增倍。我知道当时的加州州长Jerry Brown在第一任期其实并不想要收留我们。后来我才发现，当时的加州副州长Mervyn Dymally（民主党派黑人），联合署名了这封请愿收留亚洲难民的信。”

（出自Thi Bui的Instagram）

 

作为华人或华裔，如果你想要和黑人同胞站在一起，反抗白人至上的种族主义，反抗公权力里面的警察腐败和暴力，以下是一些你可以帮忙的合法、和平的途径：

 

• 到访https://www.justiceforbigfloyd.com/，参与任何你参与的事情

• 到访change.org参与请愿，比如这个：

  https://www.change.org/p/change-org-the-minneapolis-police-officers-to-be-charged-for-murder-after-killing-innocent-black-man?recruiter=1094358894&utm_source=share_petition&utm_medium=twitter&utm_campaign=psf_combo_share_initial&utm_term=psf_combo_share_abi&recruited_by_id=1f5eb960-a054-11ea-8dce-e10f98d0711f

• 为黑人维权出一份力，捐一点款：

  https://secure.actblue.com/donate/ms_blm_homepage_2019

• 坚定立场，怀抱国际主义精神，监督自己寻找更真实全面的新闻来源

• 参与到Twitter等社交媒体的相关讨论

世界上到处都有不公，而不公总是相似。为了平等和公平的抗争，我们永远是在路上。无论是哪个国家、哪个地区，是非黑白的价值观不可因国别而抹杀，隔岸观火或沾沾自喜于自身的安全，有违基本道义。仇恨只会滋生仇恨，唯有就事论事、互助互爱才是正解。

 

参考来源：

https://mappingpoliceviolence.org/

https://www.instagram.com/teabuoy/?hl=en

https://www.aol.com/article/2015/10/22/5-facts-about-police-brutality-in-the-united-states-that-will-sh/21252144/

https://www.economist.com/united-states/2020/05/29/why-the-prosecution-of-a-minneapolis-police-officer-is-such-a-rarity

https://aapip.org/our-stories/solidarity-matters-black-history-month-through-an-asian-american-lens

https://en.wikipedia.org/wiki/Death_of_Eric_Garner

https://www.instagram.com/monyeeart/?hl=en

https://www.cnn.com/2020/05/30/politics/george-floyd-brother-talks-trump/index.html

https://www.npr.org/2020/05/13/855705278/sleeping-while-black-louisville-police-kill-unarmed-black-woman

https://www.rollingstone.com/culture/culture-features/death-of-freddie-gray-5-things-you-didnt-know-129327/

https://en.wikipedia.org/wiki/Shooting_of_Michael_Brown

https://asamnews.com/2015/07/20/huffington-post-what-it-means-when-people-say-yellow-peril-supports-black-power/

https://www.npr.org/sections/codeswitch/2017/04/19/524571669/model-minority-myth-again-used-as-a-racial-wedge-between-asians-and-blacks

https://asamnews.com/2015/07/20/huffington-post-what-it-means-when-people-say-yellow-peril-supports-black-power/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zThXRXy0qe4

 

撰文：文旦

本文由作者授权原创首发于《美国华人》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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