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华人
第1242篇文章
24年前，全美华人已经能够团结起来抗议CBS主播的“华人间谍说”，24年后的今天，面对又一次“间谍说”，我们只有再次团结起来，组成泛政治光谱的统一战线，我们别无其他选择。
正文共：208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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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晓林
（图片来自：Politico网站截屏）
一天前，8月8日，本以为特朗普那“几乎所有来自某个国家的学生们都是间谍”的无端指控会在华人群体里炸响一声晚到的春雷，但是一切平静：微信群里没有血脉贲张，没有游行号召，甚至都没有签名抗议呼吁。岁月静好。
1994年时的CBS当红主播宗毓华（Connie Chung）（图片来自：YouTube截屏）
回想一下1994年5月，当时的CBS主播宗毓华（Connie Chung）在她主持的黄金时间节目中说：“相当一部分来自中国大陆的科学家和学生都是间谍，他们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就生活在你我的周围。” “每天，满载着普通中国公民的飞机合法地抵达美国。” “但对于中国政府来说，他们中的一些人可能是未来的间谍，他们将在几年后被激活，以窃取美国的军事和技术秘密，无论他们是否愿意。” 被她采访的嘉宾也与她一唱一和，并最终得出结论：在美国，每8个华人中就有1个是间谍。
当时收看这个节目的美国观众有1200万人。第二天，很多美国人都开始怀疑身边的华裔同事、同学是间谍，不少公司开始解雇华人，房东也不愿意把房子租给华人搞“间谍活动”。当时被影射的华裔新移民、学者和学生大约有35万名。很快，他们紧密地团结在一起，联合其他亚裔强烈抗议持续四个月之久，向CBS“讨说法”，终于迫使CBS在晚间新闻节目中澄清其报道过分夸大并表示遗憾，宗毓华也不得不向观众道歉。
FBI局长雷伊（图片来自：马可·卢比奥参议员网站）
再回想一下今年2月。FBI局长在国会听证时称中国“学术间谍”正渗透美国各地获取技术秘密，成为对美国全社会的威胁。当时很多华人组织联名发表公开信抗议并要求对话，但没有持续抗争，也没有见到什么回应。
这一次面对特朗普的肆意指控，我们大概连抗议公开信都没有。我们可能习惯了，也可能有点无奈。但就在我们的不经意中，一种以往不可思议的美国社会规范认识可能正在形成：很多美国华人是间谍。
2017年麦克阿瑟“天才”奖获得者，普林斯顿大学的心理学家Betsy Levy Paluck专注于研究社会规范的形成和其对个人行为的影响。她的研究显示权威人士能够对社会规范认识产生强烈而迅速的影响。 这里部分原因是人们倾向于从权威人物的意见中推断出他人的意见。比如2015年6月美国最高法院裁决同性婚姻的决定就对美国社会的规范认识产生了巨大影响。在2017年9月的一项研究中，Paluck和合作者研究了美国社会在最高法院裁决之前和之后对同性婚姻态度的变化。
在裁决之前的几个月，Paluck团队在全国多个城市做了民意调查。他们在裁决宣布后重复调查。他们发现，虽然被调查者个人对同性婚姻的观点在裁决之后没有发生变化，但是无论是自由派还是保守派，都认为他们的同胞现在比以前更多地支持同性婚姻。这项最高法院的裁决所产生的印象是：更多的美国人目前支持同性婚姻，未来更多人会支持同性婚姻。
回到现在，我们可以类推，FBI官员、国会议员，和特朗普这些权威人士的不断公开指控正在创造一种社会共识的印象：华人中多间谍。
Paluck的研究也揭示了社会规范认识对个人行为的作用。她早期研究了卢旺达种族灭绝时胡图人与图西人之间关系的深刻转变。她的研究显示：那里发生的大屠杀根本原因不是古已有之的相互仇视，而是迅速改变的社会规范。卢旺达的社会规范发生了如此迅速的变化，在很大程度是因为它们是从高层开始的。那些权威的声音突然之间让人们将暴力视为一种不仅可能而且正常的东西。
类似的，当这些华人间谍的指责喧嚣尘上渐入主流的时候，对华人的区别对待、歧视和选择控罪也就正常化了。正如《华盛顿邮报》北京站前主任约翰·庞弗雷特（John Pomfret）所说，一个“美国新的，和不可思议的，红色恐慌”正在蔓延。一系列华裔科技人员被以间谍或类似罪名起诉逮捕是因也可能是果。
我们会对这些具体的案件持有不同看法。但重要的是我们要防止那些基于谎言和肮脏政治考量的所谓华人多是间谍的规范认识的形成。研究表明这些所谓规范认识变化可以很快。
24年前，全美华人已经能够团结起来抗议CBS主播的“华人间谍说”，24年后的今天，面对又一次“间谍说”，我们只有再次团结起来，组成泛政治光谱的统一战线，我们别无其他选择。
撰文：晓林
本文首发于“美国华人”公众号(ChineseAmerica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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