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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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美国华人”最新推出的音频加图文栏目《彦子追踪》的第36期，请大家点击下面音频收听。
穆勒的通俄门调查越来越接近核心，川普对于媒体以及司法体系的攻击也越来越频繁，而且攻击力度不断上升。
刚刚过去的这个周末是美国阵亡将士纪念日，就连这个日子，川普也不放过。从周五早上到周一，川普总共发了14条推特，攻击穆勒的“通俄门”调查。⽽这14条推特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 通俄调查是场政治迫害。
世界民众对于川普常用的几个词也耳熟能详了: “假新闻，fake news”， “猎杀女巫，政治迫害，Witch Hunt”，“没有通俄，no collusion”，“操纵调查，Rigged”。
我发现，川普推特用词的特点就是简单直接，不断重复，这也算是深得宣传蛊惑的精髓。据《波士顿环球报》的报道，川普团队专门有人模仿他来发推特，比如多使用大写字母和惊叹号，故意出现拼写语法错误，以显示川普和受教育程度不高的民众是一致的。
从参加竞选开始，川普就不停利用一切机会，甚至利用谎言来攻击主流媒体。而从通俄门调查开始后，更加上抨击司法体系——包括司法部长、副部长、 FBI、CIA、检察官穆勒 —— 这也可算是美国的新日常了。
这一套做法或许并不新鲜，希望大权独揽的政府领导人攻击媒体和司法体系，是为了破坏民众对于政府监督系统的信任。 但对于美国民众，恐怕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 —— 尤其是在互联网发达的今天，总统川普可以直接利用社交媒体和支持者对话。
举个例子吧，“假新闻”这个词原本是用来形容在16年大选期间，造谣、传播虚假信息的网站的。川普在推特上却把一向深得公众信任的《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以及各大主流电视台，统称为“假新闻”。
在接受“60分钟时事杂志”的名主持人Lesley Stahl访谈时，川普直言不讳，这样做的目的是“以后你们发表对我的负面新闻，就没有人相信了”。
川普当选后的第一个专访给了“60分钟时事杂志”。他与主持人Lesley Stahl在一起。
《纽约时报》的主编Dean Baquet 四月份接受访问的时候表示，“川普对媒体的攻击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 他说，短期看，川普希望自己能够战胜媒体制约；但长远看，他对民主制度造成的损害，无法估量。
作为总统，川普总把保证民众持枪权的宪法第二修正案放在嘴边，但却对宪法第一修正案当中媒体新闻自由的意义置若罔闻。
除了攻击主流媒体，川普和同谋也利用右翼的福克斯电视台、Breitbart网站等大力推进这种攻击。川普和福克斯主持人汉尼迪常在睡前通话，他的意向几乎都是通过福克斯电视台传播出去的。
谎言重复一千次，就会有人相信。川普应该是深谙这一点的。
在穆勒调查一周年之际，媒体曾经做过一个小统计：自从任命了特别检察官，川普在各种场合对穆勒和通俄门调查的攻击，总计超过7000次。 尽管川普在社交媒体以及其他场合以霸凌和冲动著称，但似乎只有穆勒和通俄调查得到了如此“待遇”。
从心理学的⻆度上看，这是一种obsession，偏执? 执念? 但或许揭示了川普内心对调查的恐惧，他是不是太担心这件事情的结果?
是的，川普一边不断表白“无罪、没有通俄”，一边的行动却是想方设法终止调查，不接受穆勒访问，诋毁调查结果，怎么看都表现得像是个“有罪”。
如果说攻击媒体令其监督作用受到影响的话，对于司法体系的攻击和干扰则更具毁灭性。被他炒掉的FBI局长副局长就不用说了，就算川普自己任命的司法部长塞申斯和副部长罗申斯坦，他也是随意攻击。
毕竟川普是美国总统，也有一大批忠实的粉丝。最近的一项民调显示，在他不断攻击通俄调查的状况下，民众对穆勒调查的信任度和支持度有所下降，特别是在保守派民众当中。⽐如五月份一项CBS的民调显示，53%的美国民众认为“通俄调查”有政治倾向 —— 看，川普成功地把对俄国干扰美国大选的调查，转向说成了政治迫害。而把这场调查背后的真正危险，就是俄国的干扰，却放在了一边。
在对穆勒调查的认可度方面，共和党人中认可穆勒调查的比例从三月份的 29%下降到了了现在的17% —— 大跌了12个百分点。
再比如，保守派人士中，认为川普应该接受穆勒问话的，从三月份的67%下降到了五月份的48%，降低了19个百分点。
可以这样说，在共和党民众的民意上，川普、朱队友以及福克斯电视台合作诋毁穆勒调查是有效果的。
民调显示，共和党中对穆勒调查支持度大幅下降。
上个星期，川普的国会同谋频频向司法部施压，要他们交出帮助FBI调查川普竞选团队通俄门的“线人” —— 最终，这名线人遭到了曝光，是一位大学教授。他接受FBI的指令，曾和卡特·佩吉接触过。
尽管有专业人士告诉总统，这是反间谍侦查中情报部门的常规做法，并且直接原因是，当时的候选人川普身边围绕了太多和俄国相关联的人，包括前顾问卡特·佩吉、已经认罪的帕帕多普拉斯，和川普近臣迈克·弗林，这引起了FBI的注意。
司法调查专家还警告，这种动不动为了党派利益把情报机构线人曝光的做法非常危险，是完全不顾美国安全的做法，但川普却顾不了那么多了。可以想象以后谁肯帮助FBI做调查呢?
但共和党这样做是有前科的。在布什时代，副总统切尼的办公室主任Scooter Libby曾为了“推销”其伊拉克战争，而出卖过在欧洲的一名美国CIA雇员。 顺带说一句，最后Libby被法庭定罪，但在今年四月，他得到了川普的特赦 —— 这明显是在给“通俄门”中遭到调查的每个人一个暗示。
被定罪的Libby最近得到了川普特赦。(AP Photo/J. Scott Applewhite)
不过，还有更过分的。上个星期四，司法部副部长、负责通俄门调查的罗申斯坦因为受到来自白宫的直接压力，而允许国会情报委员会中川普的盟友努纳斯，以及高迪等在白宫和司法部开会，了解FBI调查的细节。但是，有媒体发现，川普的白宫办公室主任凯利和川普的私人律师也出现在会议的开始部分。
还有什么比这更是对司法独立和公正的干扰吗? 川普还煞有介事，称整件事情是“间谍门”，直接要求司法部调查FBI和前奥巴马政府是否对他进行了政治迫害。
朱队友则公开表示，因为间谍门，穆勒调查是不合法的。
共和党此前一直标榜“法律与秩序”，但自从川普当选之后，除了麦凯恩这位老将曾直接批评川普之外，部分议员敢怒不敢言，选择退出中期选举，当然也有一部分议员跟着总统川普一起攻击法律体系。
被川普炒掉的前司法部代理部长莎莉·耶茨最近罕见露面，直接批评川普对司法体系的破坏。她说，川普这一系列做法超出了危险的底线。（参看《彦子追踪》第四期）
⽽有意思的是，在星期四之后，川普同谋、共和党情报委员会负责人努纳斯对间谍门一直沉默着。而共和党的卢比奥和高迪则直接说，没有看到“间谍证据”，“FBI最初的调查和川普毫无关系”；民主党的情报委员会负责人亚当·希夫(Adam Schiff)直指，这就是场宣传。
但最终，川普这场对媒体和司法体系的全面进攻，是对美国体制的一大考验。
我感觉，民主党方面，在分析了极度分裂的选民状况之后，决定低调处理通俄门调查和弹劾川普，不把它当作中期选举的主要议题来处理。
就在我要完成这篇报道的时候，《纽约时报》忽然爆料，2017年3月， 司法部长塞申斯决定在通俄调查问题上回避，引发了川普的极度不满，甚至斥责塞申斯，要他改变决定。当然，川普在后来也多次表示“要是知道塞申斯会在通俄问题上回避，我就不挑选他当司法部长了” —— 也算实话实说。
而这当然也是穆勒关于川普干扰司法调查的一部分。我认为，尽管川普拒绝坐下来，接受穆勒问话，但穆勒在干扰司法调查这部分的结论，已经是呼之欲出了。（参看《彦子追踪》第33期）
同时，有法律界人士分析，川普的前竞选经理马纳福特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应该很快和穆勒合作 —— 除非69岁的马纳福特愿意在监狱里呆一辈子。（参看《彦子追踪》第27期）
还有报道称，穆勒调查已经开始审查川普老友罗杰·斯通的个人财政状 况；此外，小川普与俄国以及其他外国政府的联系也在穆勒调查之中。
现在的问题是，在有了这一系列的认罪、起诉以及调查结论之后，穆勒下一步会怎么做?
是的，在一个非常态的政治氛围中，做一个遵循职业道德的检察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很多人觉得，美国的制度很健全，经得起折腾。但那是没有经过川普这样没有任何底线的人的折腾。
谢谢你一路支持《彦子追踪》，欢迎留言发表你对通俄调查的意见和分析。
下次再会。
参考资料:
http://www.businessinsider.com/how-long-special-prosecutor-mueller-trump-2017-6
https://www.theguardian.com/us-news/2018/apr/08/new-york-times-editor-dean-baquet-donaldtrump
http://www.businessinsider.com/trump-attacks-media-to-undermine-negative-stories-60-minutes-interview-2018-5
https://www.cnn.com/2018/05/25/politics/sally-yates-axe-files/
https://www.cnn.com/2018/05/29/politics/donald-trump-robert- mueller-demon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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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彦子（资深媒体人/翻译）
本文首发于“美国华人”公众号(ChineseAmerica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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