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华人
第1832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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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启明
周五傍晚散步回来,忽然肝部和胃部奇痛。刚刚在外面还做了几十个下蹲和其他运动,一点事都没有,以前也没有这种情况。赶紧爬到床上,俯身跪在床上忍着痛。过了一会儿听见客厅电视里正在采访大法官鲁斯·金斯伯格(Ruth Ginsberg)的朋友和前助理,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现在播放与她有关的节目,不是满屏大选的信息吗?
忽然一惊:莫非出什么事了吧?挣扎着到客厅,看到电视屏下一行字幕:Justice Ruth Bader Ginsberg has died at 87 – 大法官鲁斯·巴德·金斯伯格去世,享年87岁。
痛!……
民众自发前往最高法院前为金斯伯格大法官进行烛光悼念。(Photo courtesy of Geoff Livingston | Flickr)
金斯伯格大法官去世,是美国人民的巨大损失,令人心痛不已。在这个风云莫测的关头,让人不得不担心她的离世对即将来临的总统大选的影响。
从政治和大选角度看,特朗普和共和党无疑又有了一个机会,在最高法院加入一名保守派大法官,使最高法院彻底右转。同时,这一前景可以激发保守派选民的投票热情。有共和党人直言不讳,冷血地说,这是共和党收到的一个礼物。
在2016年大选期间,很多保守派选民,特别是反对堕胎、同性恋等宗教和文化保守派,最初并不信任来自自由派聚集的纽约市一个名声不佳的商人。特朗普为了赢得他们的支持,提出了一份保守派大法官候选人名单,承诺如果当选,就提名该名单中的人选接替当时已故大法官安东尼·斯卡利亚(Antonin Scalia)的法官席位。大选后,记者采访特朗普支持者,很多人表示这是他们投票支持特朗普的关键因素之一。对部分极端保守的选民来说,这甚至是唯一重要的因素。
今年大选期间,特别是最近数月以来,特朗普在民调中几乎各个方面都落后于民主党对手拜登。新冠病毒引发的健康危机和经济危机,以及反对种族歧视的街头抗议和社会危机,使特朗普手忙脚乱,焦头烂额。他急于找到一个超越拜登的突破口,包括挑动社会恐慌与仇恨,自称代表“法律与秩序”等,但这一招并没有达到他期望的效果。民调显示,大部分民众更信任拜登处理种族和社会危机的能力。
大约一周以前,特朗普又提出一个有20名保守派人士在内的最高法院候选人名单,希望故伎重演,但没有多少反应,也没有引起广泛注意。大部分人仍然为新冠疫情带来的种种问题所困扰,即使是他的保守派支持者,也没有显示出多少热情。有人认为,现在离大选不到五十天,特朗普此时提出大法官候选人名单,继续打基本盘这副牌,反而显示了他的虚弱。
金斯伯格大法官的去世,则可能对上述局面有所影响和改变——在最高法院塞进另一名保守派大法官,不再是一件遥远和理论上的事,而是近在眼前。凭借共和党在参议院的优势,这个目标几乎唾手可得,无疑会激发特朗普支持者基本盘中宗教和社会保守派的热情。特朗普也可以借机转移视线和大选议题,把最高法院法官任命推到大选议题前沿和中心。如果保守派选民热情增高,也有利于目前处于不利状态的部分共和党参议员竞选。无怪乎参议院共和党领袖米奇·麦康纳尔晚上出现在电视镜头前,笑逐颜开。
2016年2月大法官斯卡利亚去世后,奥巴马总统提名麦瑞克·加兰德(Merrick Garland)担任大法官。参议院多数党领袖麦康纳尔借口当年是大选年,极力阻拦,不给加兰德任何听证机会,尽管当时离大选投票日期还有近十个月。民主党普遍认为,麦康纳尔和共和党人从民主党手中窃取(stole)了在最高法院的一席法官席位。这次金斯伯格去世,同样是大选年,而且离大选投票不到两个月,甚至一些州的选民已经提前开始正式投票,但麦康纳尔与共和党人脸一变,立刻表示要尽快填补最高法院空缺。特朗普也马上发推,声称这样做是履行总统的宪法职责,而且“不得延误”(without delay)。其中的虚伪、欺诈和无耻,无以复加。
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难道民主党就束手无策了吗?
特朗普和共和党将再次强行窃取最高法院一席席位,从短期看,民主党的确束手无策,在政治和法律上都难以阻止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共和党一再破坏规则的无耻行为,能激发起民主党选民和所有注重公平、正义,关心民主社会前途的其他选民的愤怒,和为拜登、民主党投票的激情,用选票把危害美国社会与政治的特朗普、麦康纳尔之流赶下台。如果拜登与民主党胜选,将会使共和党内个别参议员有所忌惮,这恐怕是民主党能够阻止特朗普取代金斯伯格大法官席位的唯一希望,也是金斯伯格大法官的遗愿。
如果特朗普和共和党最终强行通过参议院,把保守派大法官塞进最高法院,民主党的希望在于,一旦拜登当选总统,或者未来民主党掌握白宫和国会后,可以通过“扩充高院席位“(packing the Court), 即扩充大法官人数方式,扭转最高法院中保守派与自由派之间的不平衡状态。
在美国宪法中,并没有对最高法院法官人数的具体规定和限制。美国国会通过的第一个司法法案——1789年司法法案中,规定最高法院设立6名大法官。在1801年约翰·亚当斯总统最后一年,国会将大法官人数减至5人。杰弗逊当选总统后恢复到6人,1807年又改为7人。1827年增加至9人,1863年司法法案再加一席,共10名大法官;1866年又折腾一次,回到7人。1869年,国会将大法官人数重新调整,定为9人并延续至今。
在20世纪30年代,因为最高法院保守派大法官一再阻扰罗斯福总统新政改革措施,罗斯福总统曾经威胁要”扩充高院席位”——扩充最高法院大法官人数,塞进自由派大法官。罗斯福总统的威胁虽然最终并未加以实施,但足以产生一定的震慑作用,此后保守派最高法院有所收敛。随着部分大法官逐渐退休,罗斯福总统提名自己信任的大法官,逐步恢复了最高法院内部的平衡。
2018年特朗普提名卡瓦诺担任大法官,接替退休的肯尼迪大法官席位后,”扩充高院席位“说法一度又出现在民主党人圈内,有人主张未来民主党应该通过扩大最高法院法官人数,以克服共和党利用不公平手段造成的保守派法官占优势的局面。在去年民主党初选时,候选人Pete Buttigieg也曾经提出扩大高院大法官人数主张。
“扩充高院席位“(Court-packing)是一个充满争议的主张,但并非没有前例可循。上面说过,宪法并没有对最高法院大法官人数提出具体规定和限制。而且在历史上,大法官人数曾经有过多次变化。其人数之多寡,取决于国会立法。人们难免担心”扩充高院席位”将使最高法院进一步政治化,损害其信誉,但面对麦康纳尔这样毫无原则,充满贪婪权力欲的政治流氓,这可能是唯一有效的阻遏和纠错方式。麦康纳尔和特朗普的共和党出尔反尔,一再破坏法官提名、听证和任命规则,强行窃取最高法院席位,相信民主党主政后,支持扩充大法官人数的呼声会越来越高。正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金斯伯格是美国女性平权和平等自由的一面旗帜。在她成长的时代,女性的工作还局限在家庭、文秘、打字员,电话电报接线员、中小学教师、零售员、护士、清洁工、纺织女工等有限职业。她本人从法学院毕业后,虽然成绩优异,却一度找不到法律行业的工作。她的一生,不仅在为女性平权奋斗,而且也是为实现一个更加公正, 一个更完美的联邦奋斗。现在女性可以成为律师、医生、大学教授、科学家、工程师、宇航员,管理人员,运动员、参议员、众议员等,大家认为理所当然或者习以为常,这其中都有着金斯伯格和其他人数十年不懈努力的成果。
2020年是美国人几十年来幸福感最低,最悲观的一年。根据The Associated Press-NORC公共事务研究中心一项最新民调,每10名美国人中,有7人认为美国正走在错误的方向上。另一项《纽约时报》/Siena学院对亚利桑那、北卡罗莱纳和缅因三个大选战场州最近所做民调显示,在选择合适的最高法院大法官一事上,大多数选民认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拜登将会做得更好更公正。
如果我们不希望最高法院里充斥着特朗普、麦康纳尔塞进的保守派大法官,不希望种族平等、性别平等和其他平权成果被渐渐侵蚀,不希望有人试图把他们的宗教狂热强加于公民社会之上,最后,如果我们希望金斯伯格大法官的精神薪火相传,去投票吧!
Vote like your life depends on it——去投票,就仿佛你的生命取决于它!
R. I. P. 安息!
撰文:启明
编辑:J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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